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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他嘗試著輕輕呼吸了一下,背部的疼痛隨之加劇,深深地擴充套件到肺部。他知道自己傷得很重,但好在腦子還在工作。

那部寶馬是徑直朝他和他的車壓過來的,然後頭也不回地溜了。開車的混蛋根本就沒有要慢下來看看他是不是還活著的意思。而且那車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裡。這是一條私有車道,至少還要一個小時才會開放。馬爾科姆自己也不該在這裡的,但是門不巧是開的。

門是開著的!

他本來以為那是阿卡里給他開啟的,但是他現在覺得可能自己想錯了。

他閉上眼睛,讓腦袋壓在草地上。他試圖動一動身子,但是疼得實在是太厲害了。鮮血正沿著臉頰往下流,粘粘的,熱熱的,呼吸也越來越困難了。雙腿好像還沒有摔斷,但是手的情形看來和臉部一樣嚴重,而最糟的是他的背。

他咬緊嘴唇,不讓自己放棄。他想起了自己在球場上經歷過的所有衝撞、忍受過的所有疼痛。他告訴自己能夠挺過去的,一定能挺過去。

隨後他想起了躺在床上的紗代,烏黑的秀髮半遮著臉龐。

他一定要挺過去。

一個小時以後,刺耳的警笛聲把他從半昏迷狀態中驚醒了。他花了點時間才回憶起來自己在哪裡。然後疼痛感就回來了,比剛才還要嚴重,他喘著氣呻吟著,用力睜開了眼睛。他的臉還是很疼,但是他還看得見,而且更重要的是,他還能呼吸。

警笛聲越來越響了,彷彿穿透了他的耳膜在他頭顱裡迴響。他稍微轉了一下頭,看著救護車在離自己幾英尺遠處停了下來。就在救護車後面不遠,他看到了自己摩托車的殘骸,於是有點兒懷疑自己是不是和它一樣扭曲和破碎。杜卡迪的整體框架已經嚴重彎折了,兩個輪胎差不多碰到了一起。

救護車的門開啟了,下來了兩名日本醫護人員,抬著一副擔架,但是看來好像一點兒都不急。兩人都穿著淺藍色的制服,其中有一個脖子上掛著一個聽診器。他們走近馬爾科姆躺的地方,把擔架在他身邊放好。接著戴著聽診器的那位單膝跪了下來湊到他耳邊,用日語問道:“你還好嗎?”

馬爾科姆盯著他。這人根本沒有要採取任何急救措施的意思。沒有氧氣罐,沒有頸背固定裝置,也沒有傷口壓布。聽診器看來也不過就是擺設。不過讓馬爾科姆稍微安心一點兒的是,他能看到的傷口好像都沒有嚴重出血的情況,只是背部、臉部和雙手劇烈疼痛。他一動不動地躺著,看著另一個人走到他的另一邊。讓他震驚的是,這人居然在抽菸。這時第一個人拍了拍他的肩,又問:“疼得肯定很厲害吧?”

二十四:東京(3)

如果馬爾科姆不是確實疼得太厲害的話,他可能會笑起來。這時那兩人終於彎下身來把他抬到擔架上,動作一點兒都不輕柔。隨後他們把他抬向救護車,就在要把他推進車內的時候,他小心地抬頭說:“如果你們不打算給我任何藥品的話,能不能至少給我根菸抽抽?”

帶著聽診器的那人衝他眨眨眼,還豎起了拇指,然後把救護車門重重地關上了。

馬爾科姆覺得最難受的是在身上的摩托車服被剪開的時候。剪刀的每次閃動都給他帶來刺骨的寒意,可能他主要是害怕在衣服下面會發現嚴重的傷吧。但是至少現在有人理會他了,此前他已經在這個小醫護所的等候室裡待了兩個小時了,他倒是更希望自己可以被送回到救護車裡。

護士們終於把他的擔架推進一間有簾子的檢查室的時候,裡面有一位穿著白大褂的日本醫生在等他。護士們隨後開始準備剪刀等器械,醫生則立即通知醫院輻射科,他需要給馬爾科姆照X光片。

又過去了一個小時,馬爾科姆內心的恐懼終於不再那麼強烈。X光片顯示他斷了3根肋骨,但是脊椎沒有受傷,也沒有內部出血。他的雙腿沒什麼事,手儘管在碰撞中嚴重受傷,但沒有折斷。他的臉看上去傷得很嚴重,但是縫上幾針並且休養一段時間應該就可以好。馬爾科姆以前摔斷過肋骨,他知道那些裂痕會帶來疼痛和不便,但是還不會威脅到生命。

醫生能說一點英語,足以告訴他救護車可以把他送到東京大醫院裡接受進一步的檢查,他連忙表示同意。此後醫生給了他一大把止痛藥和一杯溫水。馬爾科姆很快發現儘管這醫院和急救員可能是不怎麼樣,但是止痛藥的效果是一流的。十分鐘以後他就覺得自己像是漂在一個安全寧靜的地方。被塞回到救護車裡時,他幾乎完全沒有什麼意識,回到城裡的路上也幾乎沒怎麼感覺到顛簸和搖晃。

藥效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