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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剛才我就很奇怪為什麼這家公司佔據了大樓的整個頂樓,但是它的名字卻居然沒有出現在大樓的公司名錄板上。除了這一點之外,我還知道盡管對沖基金在進行投資方面幾乎不受什麼限制,但是在獲取生意機會方面卻面臨很多束縛。

“即使這種私密性不是你們選擇的——”我試圖插話,但是庫普打斷了我。

“你看,媒體的極度不滿是這麼來的。完全就是誤解。他們認為我們保守秘密是我們想要這麼做的,認為我們造成了負面影響乃至破壞。他們很多人看到了安然公司的倒閉就指責我們是邪惡的對沖基金。他們不明白的是‘安然’完全有可能接著拖上五年,並且從毫不懷疑他們的投資者手中騙走更多的錢。如果不是有我們對沖基金公司留意和提出質疑的話,還可能會有十來家‘安然’這種公司。”

我仰靠在椅背上。我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有道理。每次對沖基金出現在報紙新聞裡,通常都是牽涉到某個出了問題的計劃或是某個公司的倒閉。再不就是關係到賣空,也就是賣出某家公司的股票,然後在該股票走低的時候獲利。很多對沖基金都採用這種手段。尤其是在經濟不穩定的時期,這就使得他們在別人蒙受損失的時候出現在獲利的位置。

“但是事實不是這麼簡單的吧,”我問道,“我的意思是,有的時候有些對沖基金會專找那些存在一些問題的公司,然後讓它們陷入災難。這才是對沖基金壞名聲的來源,不是嗎?”

“如果不是真的有狼,那人們是不應該喊‘狼來了’的。當我們決定要賣空的時候,我們需要找出一些實際情況比外表要糟糕的公司,透過這種途徑來掙錢。所以在實際情況當中,我們扮演的就是類似於證監會的一個執行管理部門的角色。你看,市場上有很多有欺詐行為的公司。而且在美國,存在這樣一個陰謀,就是要把這些掩蓋起來,讓所有其他的安然公司都被掩蓋。這個陰謀涉及範圍很廣,包括那些需要高股價才能再次當選的政府官員,可以從高股價中獲利的經濟公司和銀行,還有很多可以從中掙大錢的無恥的管理人員。你甚至於還可以把華爾街日報這樣的金融出版物算進去,因為他們也注意到如果揭露欺詐行為會打擊投資者的信心,他們認為這對市場有負面影響,對他們的廣告銷售也是不利的。所以說我們對沖基金打的是一場正義戰爭。”

說完他又開始咬他的火雞三明治了。我不由得聯想到這麼一幅畫面,這個人在地中海里一艘遊艇上悠閒地喝著香檳。但是肯定不會有這樣的情況,他不是那種型別的富翁,他不是那種會悠閒享受的人。

“賣空只是對沖基金運作手法之一,”我說,“既然你們不受很多管制,那麼幾乎是可以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了。”

“我們是非常靈活的。我們並不需要每次感覺有必要採取行動的時候都去徵得客戶的同意。我們頭一天可能還在買進日元,第二天可能又在歐洲市場交易黃金了。我甚至於可以把所有的錢都投到棒球卡上,如果我覺得那是個不錯的投資專案的話。”

我不由得想起了馬爾科姆渴望著為卡尼找到新盈利渠道的情形,不知道如果哪天他拿著一盒棒球明星卡走進東京的辦公室裡會發生什麼情況。我現在意識到,正是卡尼這種對沖基金的自由和靈活性使得他們看來能對別人構成威脅,不僅僅是對那些他們關注的運營不佳的公司或是其他阻礙他們的投資者,對這些交易人自己也是如此。他們不需要跟任何人做出答覆,而且在他們的世界裡根本就沒有人會提出問題。因為通常沒人知道他們的客戶是誰或是錢來自哪裡。就像尼克·裡森一樣,所有的對沖基金看來都可以被X先生利用。

“那麼一直到年末結算利潤的時候,你們才會和把錢給你們拿來投資的人進行溝通嗎?”

這時庫普已經吃完了三明治,正在清理他的眼鏡,雙手不停用衣袖邊緣擦拭著鏡片。他總是在動,就像他的基金一樣,從來不會靜止下來。或許是我讓他覺得不舒服吧,或許在他看來我代表的就是那些盯著他這個行業不放的媒體,或是想要控制住他滾滾財源的監管人員。

“不同的對沖基金彙報的方式也不同。但是年末時最重要的是我們的底線,也就是我們惟一關心的東西——利潤。那也是我們的客戶惟一關心的東西。”

“那麼你的客戶,”我終於想起了自己來到紐約主要想問的問題,“他們是怎樣的投資者?他們的錢是從哪裡來的?”

二十:紐約,現在(3)

他把眼鏡重新戴上,然後皺了皺眉。

“錢從哪裡來?任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