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道:“我知道了。”
又不滿道:“這樣事我們做了許多了。”
她為國家和社稷做的還少嗎?
方初也幫了皇上許多,都是不拿朝廷俸祿免費幹活。
嚴未央道:“以前的情分皇上並沒忘,不然,你以為表哥敢這麼大膽?換個人敢這樣,只怕就死了。”
清啞點頭,又猜道:“第二個是不是靖安大長公主?”
嚴未央讚賞地看了她一眼,道:“正是。靠著皇上還不夠,本來有太皇太后,可是太皇太后年紀大了,萬一昇仙去了,剩下太后不管用,皇后視咱們為對手,敏妃實力不夠。靖安大長公主雖然不是後宮中人,卻強似後宮任何人。”
清啞眼前浮現大長公主美麗的容顏。
不知為什麼,雖只見了大長公主一面,但她覺得大長公主對她特別關心,不僅在先帝面前為她討恩情,還答應郭儉去回雁谷林家學木工,且據郭儉在家信中說,大長公主對他格外照顧。
清啞也很喜歡大長公主。
這大概就是緣分吧,是善緣。
嚴未央說得這麼鄭重,她不能不當一回事,為了方家郭家,為了方初和兒女們,她要學會拉關係;再說,她本就喜歡大長公主,郭儉又承蒙大長公主照顧,人情禮法上她也該感謝對方。
她便道:“我過一天去給她請安去。”
方初目光一閃,道:“我陪你去。”
為了讓清啞對大長公主和林家多些瞭解,方初又細細告訴她:大長公主地位超然,一是因為皇家公主的身份,二是因為夫家實力。
大長公主夫家林家有兩支顯貴:
一支繼承了白虎王爵,現鎮守西疆。
另一支便是靖國公,一直掌管著大靖的火器研究製造基地。這基地在荊州大巴山內,林家祖籍和靖安大長公主的封地都在那裡。
林家在朝中、在軍中實力都很雄厚。
清啞道:“怪不得皇上總帶著林世子。”
方初道:“林世子本身也能力卓著,非庸才可比。”
三人又低聲商議一回,定了下步行動。
因將下人都打發出去了,巧兒在旁為他們斟茶倒水,一面很認真地聽著,就有不懂的也忍著不打攪,等回頭再問。
當晚,方初整整在書房待了一晚,寫東西。
清啞親自在旁伺候,紅袖添香。
御書房,順昌帝看著跪在下面的三司主審官和馮尚書,氣得臉犯黑,手覆在帶蓋茶盞上,緊緊扣著,幾次用力想抓起來扔下去,又忍住了,因為他想自己是帝王,要含而不露,暴怒是大忌。
他真是氣著了!
廢太子挪用軍餉私造火器,窟窿憑什麼要他來填?
他無法怪方初,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涉及抄家滅族的大罪,方初要是表現懦弱一點,白瞎了這些年創下的名頭。
五十多萬哪!
順昌帝可不是不知民生疾苦的皇帝,當年他在方初幫助下,在西北開作坊做買賣,方初特別告誡他以民心為上,千萬不能奴役百姓,他便正正規規地、腳踏實地地賺錢,深知賺錢的艱難。
越是知道,他越心痛那五十多萬。
查來查去,最後吃虧的卻是他這個皇帝!
皇帝吃虧,別人還想好過?
良久,他平復了情緒,淡淡道:“都說父債子償,廢太子捅破的窟窿,朕這個弟弟來補,也算說得過去。”
真要說得過去,他就不是這般語氣了。
地下四人心驚肉跳,御書房氣氛彷彿凝滯。
馮尚書前次被崔嵋陷害了一把,眼下謹慎的很,心中數落方初十幾條罪狀,條條都是死罪,卻不敢說出一條。
蔣志浩大人先開口,道:“請皇上放心,臣一定查明此案!”
順昌帝眉頭一緊,問:“哦,蔣愛卿也懷疑玄武王?”
蔣大人抬頭道:“臣不會懷疑任何人,只認結果。”
順昌帝道:“你想確認什麼結果?”
蔣大人嚴正道:“皇上,大靖設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靈護國,玄武王乃國之柱石,何等重要!若玄武失德,固然該罰;但若有人為了一己私利,興風作浪,不但害了無辜,還會動搖大靖根基,微臣以為,這種人同樣罪不可赦。臣若是查明,請皇上將他活剮了!”
順昌帝雙目大亮,喝道:“蔣愛卿之言深合朕心!”
馮閣老不禁一抖,心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