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出聲,就算默許了。
芷棋被林馨兒扶著朝宮門口的馬車走去,而西門寅與西門徹兩種不同的目光都默默的追隨著她。
眾人在外等候,屋內獨留姜子音與西門靖烈。
姜子音剛從鬼門關回來,有氣無力的躺在那張破床榻上。
“你是廢后,但朕並未讓你死。你雖然斬斷了寅兒的一條路,但是朕還是會留你一命。”西門靖烈站在她的身邊,垂眸看著一夜間便失去往日威儀的女人。
“臣妾知道,皇上對臣妾好,後宮嬪妃若干,偏偏立了臣妾為後,一晃這麼多年。”姜子音悠悠的道,似在回憶從前過往。
“你知道朕為何立你為後?”西門靖烈問。
“因為軒王。因為臣妾撫養了軒王,所以皇上對臣妾另眼相看。”姜子音道。
她知道自己跟兒子的一切都是軒王給的,她能夠從後宮嬪妃當中脫穎而出,只是因為她比別人明白一些事情,也算是投機取巧了。
論腦子她比不過西門寅的生母,論運氣她又比不得西門痕的那個原本是宮婢的母親,可是她偏偏抓到了最關鍵的一點,那就是軒王,不論是襁褓之中的嬰兒還是如今手握天下的王爺。
“那你可知今日朕為何要如此快的便下了詔書廢掉你?”西門靖烈又問。
“臣妾知道,徹兒比不得三皇子,陳太醫的死令皇上惱怒萬分。還有……雖然皇上跟軒王兄弟情深,但是一朝不容二君,皇上要有皇上的威嚴,不能總被軒王左右,臣妾犯罪,必當受罰,臣妾死有餘辜。”姜子音道。
“死有餘辜?”西門靖烈的眸中閃爍著炯炯的烈光,“不錯,若是沒有軒王,朕定會要了你的命。可是現在朕不能讓你死,朕還不想跟軒王起大的爭執,青轅王朝的天下此時也經不起任何風浪,你是要活給軒王的。”
西門靖烈不得不如此承認,他如今的一切還是離不開西門靖軒。
“臣妾明白了,臣妾不會再尋死,且在這深深冷宮裡聊度餘生。”姜子音道,“臣妾心中是有皇上的,不會讓皇上為難。臣妾還要謝皇上不殺之恩,還請皇上代臣妾安撫陳家,彌補臣妾的罪過。”
“其實,朕知道你是個心腸軟的女子,難道為了兒子真能下得了毒手?寅兒也稱你一聲母后,你對他卻如此狠毒。你能養了軒王,卻容不下寅兒,果然人是不同的,唯由其中利害定奪。”西門靖烈凝視著姜子音,道。
言罷,西門靖烈轉身向屋外走去。
姜子音的頭輕偏轉,看著西門靖烈離去的背影,眼角落出一滴淚。
她在他的眼中已經擔了惡毒之名,她想以死換得未來的安寧,可是他還要留著她,讓她活給軒王,她便會趁了他的心意,活下去,只是——她真的是沒有想到宮中還隱藏著那麼可怕的一個人,沒想到原本該沉爛的秘密會傳了下來,她的退讓可能換得她想要的平安?
“父皇,讓兒臣去看看母后吧。”西門寅見西門靖烈走出來,率先開口道。
“也好,你去讓她瞧瞧,你是怎樣對她,朕真沒料到她會如此惡毒,能夠忍心看著你長年病弱以藥做食!”西門靖烈的聲音裡還帶著忍不住的怒意。
而他的話還是故意說給一旁的西門靖軒聽。
人的感情在權勢面前會悄然改變。當初他看著的那個小小的可愛的弟弟,等長到一定的程度便沒了可愛,經歷了出生入死之後,安逸久了也會被威脅取而代之。
姜子音的事件恰恰就是西門靖烈能夠抓住的一個可以有所表示的點,又讓西門靖軒說不得什麼反對的意見。想想前不久,忽而抓西門靖昱,忽而又放西門靖昱,最後又突然殺掉了西門靖昱,純粹沒把他這個皇上真正放在眼裡,著實令西門靖烈暗生悶氣。
得到西門靖烈的首肯,西門寅走進了屋子。
聽得屋門開合的聲音,姜子音轉頭望去,見是西門寅,不由的輕顫了一下。
“你以為你死了就能博得我的憐憫,對你的兒子有所垂憐,下手輕一些嗎?”西門寅走至姜子音的床前,低聲道,眼底盡是嘲笑。
“我已經擔下罪名,你之前說的本想陷害我的目的也達到了,那個秘密說出來對你也不好,你們兄弟本是一樣,何須相逼?我已經明白了你的不簡單,只求你日後事成,能善待徹兒,若是不成,也不要再難為徹兒,誰為天子都是命定。”姜子音掙扎著坐了起來,能夠讓自己將西門寅看的清楚一些。
“怎麼求?用死嗎?你徵得我的同意嗎?”西門寅眉眼間盡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