溼了他胸前的衣服,他揉揉她的頭髮,聲音壓低喃喃開口:“想哭就哭吧,顏顏,不要害怕,哭吧……”
歡顏掙了一下,卻是立時放棄,他的懷抱太溫暖,讓她根本不捨的放開,雙手漸漸纏在他的腰上,她低低的哭了起來,他不說話,只是緊緊抱住她,任她將臉上的淚水和鼻涕都抹在他的身上,她的信賴,和無意識的對他的依賴,讓他覺得窩心。
哭到最後,她哽咽著睡了過去,而這一路,他都一動不動的抱著她,生怕吵醒她,心底忽然衍生出一個說不清楚的念頭,若是這回家的路,一直不會到盡頭,該有多好?
他害怕,害怕她哭過之後又變成冷靜疏離的樣子,這樣的擁抱,安靜的幸福的擁抱,還會再有嗎?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他為什麼抱著她時,唇角都含著笑。
*************************************連天濃密翠綠欲滴的樹梢漸漸染上蕭索的黃色,投幣冰激凌機那裡已經很少有人來,踩著單車的男孩也換上了長袖襯衫和毛背心,只是他眼底期盼的神情從來都沒有變過。
每週的那一天,他都藉口單車比賽一個人騎著車從臨市過來這裡,他計算過時間,他已經由第一次花費兩個小時三十八分二十秒提高到了一個小時五十分十二秒,他相信,他的速度一定會越來越快。
只是那個女孩,他一次都沒有遇到過。
從早晨,等到黃昏,雜貨鋪裡顫巍巍的老人家開始哐當哐當的準備收拾收拾回去吃晚飯了,曾亞熙還像是雕塑一樣站在那裡,翹首望著她上一次消失的巷口。
金色的陽光在飛舞,微風捲起黃色的樹葉低低的盤旋,那個身影呢?是不是也該換掉白色的裙子,穿上厚厚的長褲款款的向他走來?
雜貨鋪那裡他留下的便箋本已經積攢了厚厚的一沓,來一次,他就會留一次自己的電話,還有短短的一句話:許歡顏,我是曾亞熙,請給我聯絡。
蒙上了灰塵罷?就像是他一直在等待的心,不過他年少輕狂,從不知退縮,從不知放棄。
踩動單車,他身上披了一層的陽光,肩膀寬了,腿也長了,身上有了單薄的肌肉,他很想見她,告訴她,他喜歡她。
可是她消失了。
來的時候將車子踩的飛快,心底都充滿了希望,而走的時候,他幾乎疲憊的踩不動單車,車子走了好遠好遠,他還在回頭張望,張望那一望不到盡頭的老街,漸漸變成一團迷茫閃爍的光明銀線,再也看不清了……下一週?還會來嗎?會的,一定會的,等不到秋,那就等到冬,他有的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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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曖昧場景
“你都嫁入豪門了怎麼還出來工作啊!申家對你不好嗎?看你脖子上手上連個像樣的首飾都沒有!他們也太過分了吧,我去找丫的算賬去!”
“你省省吧!”歡顏立時拉住她,不悅的開口:“米揚你不在家照顧你媽,來找我是有事嗎?”
“我找你來就是為媽的事啊,媽昨天死了,還在家躺著呢,姐,我沒錢送媽去火化!”許米揚呸的吐出口香糖,笑眯眯的衝著歡顏伸出了手,那留長的指甲上,塗抹著刺眼的亮紅色指甲油,斑斑駁駁,一下子刺痛了歡顏的眼睛!
抬手,極重的一耳光就揮了出去,歡顏氣的直哆嗦:“米揚,你怎麼心這麼狠,說出這樣的話?那是你媽!”歡顏想不明白,黃書娟雖然為人刻薄心狠,卻對唯一的女兒愛的不得了,許米揚在家裡簡直可以說是公主,黃書娟從來不曾罵過她一句,向來百依百順,可是為什麼這個米揚卻對她像是對一個陌生人一樣?
“呵!”米揚冷笑著捂住紅腫的臉,不屑的睨著氣的臉色通紅的歡顏:“許歡顏你有什麼資格打我?我當然知道她是我媽!她病成這樣天天痛的死去活來睡不著覺躺在床上受罪的哼哼,還不如這樣死了一了百了,也省得自己受罪還拖累我們!”
“你照顧自己親媽叫受罪嗎?許米揚你究竟是不是人啊,你有沒有心啊!”歡顏一巴掌將面前指著自己鼻子的手指開啟,她簡直無法想象還有這樣的人,就算她和黃書娟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就算她黃書娟對她刻薄又無情,可她也不會說出這樣無情無義的話來!更何況,有媽媽在自己身邊陪著自己這是多大的幸福?她為什麼一點都不知道珍惜?
“我管不了這麼多!”米揚冷笑一聲,眼底卻是湧上和她年齡不符的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