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成了兩隊人馬,江魚領著花營的人在前,安史二人帶了三百精騎綴在後面三五里的地方,順著痕跡就追了下去。
一路追出了五十幾裡,前方留下的痕跡突然變得幾乎無法察覺。扎古渾一干人能夠在突厥橫行,自然有他們一套保命逃生的法門,也許是發現後面有人追蹤,他們已經用馬賊自創的手段消去了一行人留下的痕跡。奈何江魚如今統領的一干人,都學了一點望月宗秘法,這群馬賊的手段和他們比起來,實在是層次相差太遠,照樣是穩穩的綴在了他們後面。
這一追蹤,就耗費了數日的時間。扎古渾等人不斷的變化前進的方向,仗著他們的馬好、馬術精以及耐力堅韌,好幾天的時間就在不斷的趕路中度過。他們似乎根本不需要下馬休息,一直都在用很快的速度不斷的逃遁。江魚他們甚至在追蹤的過程中發現了幾匹累死的突厥戰馬,可是依然無法追上這群突厥馬賊。
眼看著花營簪花郎們一個個形容憔悴,而那三百精騎,已經有一半以上的人開始吐血了,江魚等一干首領終於明白,為什麼以前圍追這群馬賊的人,會被他們殺得大敗虧輸狼狽而逃。安祿山整個都瘦了一圈下來,他抓著江魚叫道:“江大人,不能這樣啦,我給你說,在平地裡,天下沒有人能騎馬追上突厥人的,兄弟們都受不住啦。”
咳嗽幾聲,滿臉灰塵的安祿山狼狽的說道:“咱們能追上他們的蹤跡就不錯了,可是,想要追上他們,完全不可能的。我敢用我身上所有的銀子打賭,這群狗雜種起碼還保留了七成的戰鬥力,可是咱們下面的兄弟都不成啦。再不休息,這群混帳一定會反身回來對我們來一下狠的,到時候咱們這三百多人,也都交待在這裡了。”
風青青的臉都是黑的,實實在在是一張臉都黑得好似黑炭一樣。他有氣無力的說道:“頭兒,安將軍說得極是,我一身內力都只剩下三層啦,追上他們,也沒辦法動手啦。咱總算是知道,以前的那幫兄弟怎麼輸得這麼慘,他奶奶的,和突厥人比騎術,豈不是荒唐麼?”
其他幾個班頭也是你一言他一語的開始訴苦,最後杜一很無奈的攤開雙手道:“不過,頭兒,總算咱們也沒丟臉,能夠追他們追這麼多天的,咱們還是獨一份哩。不如這樣,只要咱們綴上他們,頭兒你調左近的府兵前來圍剿,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江魚有點犯愁,他抓抓下巴上的鬍鬚渣子,苦笑道:“只是,我可是在皇上面前說了大話的,只要這麼點人就能將這群馬賊斬於馬下啊。”江魚感覺自己有點丟臉,他估計錯了扎古渾這群人的強悍程度,原本以為這群人不過是一夥兇悍的馬賊,但是如今看起來,他們的武功也應當有很高的水準,否則就算你突厥人都是在馬背上長大的,也沒辦法連續狂奔好幾天哩。
一行人正拿不定主意是繼續追下去還是原地休憩一段時間,天空突然飄來了幾朵烏雲,‘嘩嘩’的水幕就好似黃河倒灌一樣從天空落了下來。狂風大起,暴雨傾盆,近在咫尺的黃河發出了震天的轟鳴聲,整個大地都突然微微的顫抖起來。風青青看著黑漆漆的天空以及就在不遠處拼命翻騰的黃河,不由得感慨道:“果真是天地之威,勢不可擋啊。”他看了一眼江魚,這大雨一下,可就沒辦法追下去啦。
江魚一皺眉頭,看了看附近的一片密林,剛要帶人進去林子裡暫時修整一下,安祿山卻突然狂吼一聲,一拳將他身邊的風青青和杜一打翻在了地上。江魚瞳孔猛的一縮,兩隻利箭卻突然劃過了剛才風青青和杜一的頭顱位置,擦過了安祿山的手臂,帶起了兩道血箭。史思明已經拔出了長刀,怒道:“狗日的,咱們沒追上他們,他們來找咱們啦。兄弟們,不要管馬,衝進林子裡去!”
話音還沒落,史思明已經飛起兩腿,將兩名還騎在馬上的簪花郎給踢得飛了起來,‘嗤嗤’數聲,幾支長箭破空而來,兩匹戰馬好似刺蝟一樣倒在了地上。就在百多丈外,百多名上半身赤裸腰間掛著長刀手持弓箭的突厥漢子‘唷唷’大聲吼叫著衝突而來,箭矢有如雨點一樣落下,朝著江魚他們覆蓋了過來。
江魚臉上一紅,心中那個惱怒啊――他居然、竟然沒有發現這群人的靠近!反而是安祿山和史思明反應比他快了一大截,甚至還代替他釋出了最為正確的命令。面對突厥人,尤其是衝鋒過程中的突厥人,若是你手上沒有盾牌,那麼也只有躲進密林中一條道路。他狂吼一聲:“兄弟們都去林子裡!”隨後,江魚操起天狼弓,數十支利箭發出恐怖的尖嘯聲,撕裂了雨幕,帶著一條條模糊的白色尾跡,迎向了這群突厥人。
這數十支利箭給江魚他們換來了兩次呼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