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比起以前好了許多,面上的一點風霜之色都消失無蹤,如今的公孫氏麵皮粉白晶瑩如玉,俏生生的身段兒益發的剛健誘人。她的修為在這一年多時間內似乎也增長了許多,那一道道劍氣都能凌空飛出數丈遠才慢慢消失。她在水波上急速的舞動,一劍劍讓人看得清清楚楚,但是就是這看起來無比緩慢的簡簡單單的揮刺,讓那兩柄水波一樣的長劍幻化為一蓬瑰麗的光幕,在那水池上猛烈的綻放開來。
“嘿,呵呵,這麼久啦,都差點忘了這丫頭。哎呀,她的功力比起剛見她的時候,起碼增厚了三成嘛,這一年多時間,還是很用功的。可惜,若是她肯乖乖的聽魚爺我的吩咐,跟著魚爺我,如今她的劍技應該可以橫掃半個大唐了罷?”江魚站在水池邊,摸著下巴上剛剛長出來的鬍鬚,突然鼓掌叫道:“好啊,好華美的劍舞!公孫大家,一年多不見,您家的劍法益發了不得了。”
公孫氏從那完美的意境中被突然吵醒,雙劍揮動中,她微笑著回過頭來,想要看看是誰在這個時候進到梨園裡來對自己的劍舞大加讚賞。這梨園乃是李隆基的私人戲班子,若非李隆基親近親信的人物,普通人也進不來啊。可是,她猛不丁的回頭,看到的卻是江魚那賊兮兮笑著的一張算不上太英俊但是絕對很耐看的大長臉!以江魚那和常人迥異的近丈高的塊頭,想要人忘記他都難啊!
猛然間想起了一年多年就是眼前這高高瘦瘦的漢子要依仗武力強行‘搶走’自己,若非張九齡仗義執言,怕是自己都要被他‘搶回’府邸,‘肆意的欺辱’了。眼前這人卻又出現在自己面前,而梨園內如今卻並無一個能幫自己說話的人,公孫氏心裡一慌,一種深深的畏懼感猛的讓她體內真氣一亂,身體一沉,整個人無比狼狽的摔進了那不甚深的池水裡,半截身子都陷入了那下面厚厚的淤泥中。
江魚呆住了,在公孫氏那有如看到了厲鬼的驚恐眼神中,他生平第一次明白什麼才叫做‘無處伸冤’。他遠遠的伸出一隻手探向了公孫氏,好似要拉她起來,但是在公孫氏看來,這江魚已經因為自己的美色而變得呆滯,伸出手想要強行拉走自己。
池水邊,那幾名樂女發出驚恐的叫聲,一名有點肥胖的女子尖叫道:“不好啦,公孫大家摔進池子裡面去啦,快來救人啊!”池水並不是很深,公孫氏大半個胸脯還露在水面呢,可是她那面色蒼白、渾身衣衫髒得無法形容、腦袋上還頂著兩個菡萏花骨朵的悽慘模樣,還是嚇壞了這一群在梨園中養尊處優的樂師。
幾個太監匆匆的帶著一大批男男女女衝了出來,隔著老遠的就詐唬道:“怎了啦?怎麼啦?公孫大家可是身體不適?怎會摔下來?”
公孫氏很無辜的站在池塘裡,猛的伸出手去指著江魚道:“他,他,是他!”
領頭的那老太監還沒看清江魚是誰,已經憤怒的吼道:“哪裡來的無知狂徒,敢來驚擾公孫大家?不知道公孫大家是皇上面前最受厚待的大師麼?來人啊,快快叫護衛來,把這狂徒給公公我拿下!打,打斷他的狗腿!”
江魚猛的用寬大的袖子捂住了自己的面孔,他一聲不吭的轉身就跑,哪裡還敢停留?這個誤會越來越荒唐,越來越讓他鬱悶了。這公孫氏莫非命裡和他犯忌不成?怎麼每次見到她,都不會有好事?其實,他江魚想得很簡單啊――他無非想要代替無凡收公孫氏入門,讓公孫氏成為他望月一門的門人呀!這樣一來,加上郭子儀,他望月一門就有四個人了!比起數年前,足足壯大了一倍呀!
如此簡單而純潔的願望,為什麼就要受到這麼大的挫折呢?江魚很無奈的仰面看著天空,很有一種無語問青天的冤屈在心頭徘徊。‘砰’,抬頭看天不看路的江魚一路狂奔,一頭重重的撞在了興慶宮大門的邊框上,差點沒把鼻子給撞歪了。在近百名千牛衛呆滯的眼神中,江魚一張臉變得通紅,真真是抱頭鼠竄而去,他今日,卻是再也無顏見人啦。
一路逃竄回了李林甫的府邸,剛剛走到大堂,就聽到了裡面李林甫不陰不陽不鹹不淡不冷不熱的怪笑聲:“王大人向我李林甫問這事情,真是問道於盲啦。這位姑娘是跟隨我家二弟一起回長安的,我李林甫剛剛還在興慶宮伺候皇上,也不知道這位姑娘姓甚名誰、家居何方哩。你儘管找著我羅嗦做什麼?”
停了一下,聽得李林甫笑道:“若是我能幫這姑娘作主,自然是將這位姑娘贈送給王大人,大家都是同僚,區區一女子,我李林甫還沒看得太重。只是,這位姑娘雖然口口聲聲說她是我二弟的奴婢,但是怎麼說也是我家二弟的人。王大人怕是不知道,我二弟的事情,我李林甫從來是不去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