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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個呼號的生靈,似乎成了揮之不去的夢魘,讓他無法安寧,更難以平靜背嵬軍的主體。是杭州應奉局兵馬。
原本。他們無需參加這一場戰事,但因為玉尹,卻丟棄了性命。
這也讓玉尹感到萬分內疚。
再醒來時。天已經亮了!
睜開眼,便看到燕奴那滿是焦慮的目光,讓惶恐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平復不少。衣服都已經被冷汗溼透,貼在身上,非常難受。玉尹強自與燕奴一笑,“九兒姐,都還好嗎?”
“都好,大家都好。”
聽到玉尹的聲音,燕奴忍不住淚如雨下。
她聲音略帶哽咽之音,柔荑緊緊握住玉尹的手,不肯鬆開半分。
在她身後。楊金蓮、高寵、楊再興與何元慶等人都神色激動。玉尹還看到了李師師,在房門口,臉上帶著一抹欣慰笑容。覺察到玉尹的目光,李師師朝他笑了笑,頷首示意。
玉尹也點了點頭,拍了拍燕奴的手背,剛要開口。就聽門外傳來安道全的聲音:“讓開讓開,他又沒死,一個個哭哭啼啼的成什麼樣子?九兒姐,快正午了,便早些開飯。小乙的食物依著我開的方子來。他這個時候,最需要的便是靜養休息。”
玉尹笑了。示意燕奴鬆開手。
安道全走過來,為玉尹檢查了一下,呵呵笑道:“小乙,便知道你這廝不會有礙,偏九兒姐不信,這兩天快哭成了淚人兒。”
“安叔父!”
燕奴臉一紅,嗔怪一聲,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和玉尹說了幾句話,便拉著楊金蓮出去。李師師見玉尹甦醒過來,也如釋重負,告辭離去。玉尹昏迷這兩天,觀音巷可謂是遍佈愁雲。玉尹是觀音巷所有住戶的主心骨,若他真的出事,只怕所有人都會亂了分寸。好在,有安道全這麼一個老人精在,總算是穩定了局勢,不至於太過混亂。可即便如此,安道全也是長出一口氣。玉尹一刻不甦醒,安道全身上的壓力,便不得緩解,甚至越發沉重。
“外面,情況如何?”
楊再興道:“凌晨時分,虜賊又猛攻了一回。
幸好應天府統制官馬忠率援軍抵達,和虜賊交鋒一次,算是擊退了虜賊。不過,應天府援兵死傷過千,也有些低落。方才我聽說,京東援軍也快要抵達,所以虜賊停止攻城,並退還牟駝崗。只是李尚書未敢放鬆,仍使各方兵馬嚴加戒備。”
玉尹聞聽,鬆了口氣。
“十三郎,死傷如何?”
高寵臉上遍佈陰霾,輕聲道:“背嵬軍,幾乎全軍覆沒。”
玉尹心裡,只覺一痛,但臉上卻保持了平靜。
一場大戰結束,死傷總是難免。若換做從前,玉尹說不得會有些動容,然後經歷了這一場死戰之後,似乎已能夠控制情緒。不過,那內心裡的痛楚,越發強烈。
“王敏求和吉青戰死!”
高寵看玉尹表情平靜,才敢繼續道:“封況重傷,雖無性命之憂,也要調養些時日。
昨日天亮,背嵬軍已經撤出樊家崗,駐紮延豐倉所剩人馬,不過兩百餘人。廂軍也幾乎全軍覆沒,所以官家下旨,將廂軍併入咱們,連帶著此前被扣下的兵馬,也都還了回來算下來,這一戰背嵬軍人數倒是沒有減少,反而有所增加。”
玉尹感覺好一陣揪心。
聽高寵彙報完畢,他還是忍不住道:“背嵬軍已經不存在了,便是補充了兵馬,也非當初的背嵬軍。”
高寵等人,頓時沉默!
“王敏求和吉青的屍首,可收回來?”
“已經收回來了凡是背嵬軍所屬的弟兄,都沒有讓他們留在朝陽門。
朱先生說,等小乙哥回去之後,再做統一的安置。哥哥,這一戰咱們的損失。太大了!”
說到最後,高寵也忍不住流下眼淚。
玉尹閉上眼睛,彷彿自言自語一般道:“便告訴朱先生,讓他把弟兄們都收攏好,待戰事結束之後,在城外買一塊地,把大家安置妥當。三郎的屍首,便停在便橋屠場。等開了城。送去斷碑溝落葉歸根。想來三郎也是這般的念頭。”
“喏!”
高寵躬身領命。
+++++++++++++++++++++++++++++++++++++++++++++++++++++++靖康元年正月十二,隨著應天府援兵抵達,開封的兵力隨之得到加強。
而京東援軍在範瓊的率領下。距離開封也只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