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的,誰偷了老子的乾糧?”
“包袱丟了,吃飯的錢都沒有了,幹,沒辦法,被逼的,老子也搶……”
“合艙住得都是沒錢的,要搶就搶那些住單間的,他們為什麼住單間?定是身上有銀子,不敢住合艙……”
“對,為了飯錢,我們去搶他們……”
隨之而來就是門板被砸的“咚咚”響,似乎不止一個人,他們連踹帶罵,一時嚇得羅溪玉面無血色。
此時門被她用舊衣撕成的門將門栓給一層層纏在一起,為了安全她纏得很厚,窗靠著欄子近,倒也沒人敢冒著掉進海里的風險爬窗戶,但羅溪玉還是緊緊的關起來,然後用被子給蓋住光亮。
一個人在黑乎乎簡陋的艙房裡縮在一角,心裡暗道熬過這半夜,再熬過一個白天,到了五洲就好了,一邊怕一邊一分一秒的數著,似數著數字就是安慰一般。
可是砸門的頻率太高,門板的質量比想象中要差,門栓的地方有裂開來的痕跡,羅溪玉把床都一點點的挪到了門處抵著,但抵不過眾人時不時的腳,有一處板子都踹裂了道露縫的口子。
船上的船員大聲怒罵,將踹的人一頓揍,揍得那人鼻青臉腫,並沒收了身上全部財物以抵損失,若不是如此,恐怕他們能從那口子一直踹,直將整個門踹出人能鑽過去的窟窿。
簡直喪心病狂到了極點。
與羅溪玉一般,有幾個單屋被這些人打劫了財物後,其它幾個都閉門不出,而羅溪玉的門是最為頻繁,因為他們知道這屋裡住的是個女人,女人嘛,比男人要好搶,也更有實惠,而這實惠兩字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羅溪玉知道這艘船男人特別多,女人極少,安全沒有保證,但沒有辦法,因為走五洲的船隻很少,只有這麼一艘,加上當時她急於離開,只能匆匆上了船。
好在她臉上的麻子讓人心驚肉跳觸目驚心,那船長船員見了都嚇了一跳,上了船之後倒是沒有打她這個女人的主意,不知為什麼也沒有動手搶,大概是覺得她可能有什麼病,不想拿她的東西沾了病的晦氣吧。
既然不能損壞船艙,有人就想了辦法,把屎尿順著那明顯的門縫塞進去,想把人燻出來,那屎味弄得屋裡臭的要死,羅溪玉聞著嘔得膽汁都快出來了,她用一些舊衣布將門縫住但很快就被人捅開,只得將板凳放倒不敢撒手抵著那縫隙。
直到外面傳來“死人啦……”
“天啊,有人七竅留血死了,那血有毒啊……”
“船上怎麼會有毒?”
“他死人前吃了煎魚,肯定是那個魚有毒,把人毒死了……”
“船家居然弄魚毒要毒死我們,他們這是想把我們全部殺死,然後奪財啊,太黑了……”
“跟他們拼了,要不我們沒活路了……”
“誰有解藥,我剛才也吃了魚,救命……”
一時間船艙亂成一片,再沒人盯著羅溪玉的門板,她總算是鬆了口氣,在聽到外面人說七竅留血時,她就四處找小銀蛇,可平時不是睡在她手上便是藏在她放置乾淨衣服的包袱裡的小蛇,竟是不見了。
沒過多久,它又不知從哪遊了出來,然後跑到羅溪腳邊“嘶嘶”的叫。
羅溪玉不由彎腰伸手,讓它爬到自己手上,一時也不知是責備還是擔心,如果有人知道船上有蛇,若是抓住了它,後果不堪設想。
不過好在它機靈,沒有讓人發現,羅溪玉鬆了口氣的同時,不由點點它的頭,“以後可不能再胡亂咬人了,那些人是暫時沒有想到,你若再咬人,早晚會知道是你乾的,然後抓到你就著魚湯煮了蛇羹,到時誰也救不了你了……”
小銀蛇也不知聽沒聽懂,纏著她的手指,一個勁的衝她吐舌頭。
船艙如此一鬧,羅溪玉反而安全的多。
在又悶又臭的艙裡,總算熬足了兩天兩夜,船上的人在打鬥死傷後終於消停了不少,最後半日安靜的坐到了甲板上,很快便到達了東獄與羅浮洲的交界碼頭。
羅溪玉透過視窗,看到那些像一條條大魚小魚聚攏在一起的船隻,與熱鬧的碼頭,及熟悉的五洲人的衣飾穿著,頓時擦乾淨嘴角的吐的水漬,拖著虛弱的身體站了起來,不知從哪裡攢了點力氣,將東西收拾了下,把包袱纏在腰上,準備下船。
不知是不是錯覺,之前轉的幾個碼頭總有些奇怪衣著的人在轉悠,他們的特點是衣服與帽子,有些不像是東獄人,有一些給羅溪玉的感覺,竟然有五洲人,因為口音很熟悉,東獄雖然不排除外域人,但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