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葦青本能地一偏頭,雖然躲開了那男人的手,卻也叫那男人看清了他的側臉。
與此同時,雷寅雙也後退了一步,抬頭警惕地瞪著那個漢子嚷了一句:“你做什麼?!”
那漢子一眨眼,趕緊堆起一臉笑,對雷寅雙連聲又道:“哎呦呦,真是辛苦小哥兒了,”竟把生得虎頭虎腦的雷寅雙當成個男孩兒了,“這是我們家孩子,我們正到處找他呢,猜著他就是淘氣掉到河裡了,虧得有你救了他。來來來,快把他給我……”說著,伸手便要去接她背上的江葦青。
江葦青掙扎著想要叫雷寅雙趕緊放開他自己逃走,可他的掙扎卻叫雷寅雙誤以為他是害怕,便安撫地捏了一下他的腿——其實便是他沒有反應,眼前這三個男人也叫有著野獸般直覺的雷寅雙有種很不好的感覺。因此,她在那個漢子伸過來的手碰到江葦青之前,便腳下一滑,從三個男人的包圍圈裡脫身出來了。
“你們要幹嘛?!”她揚眉衝那三個漢子又喝了一聲。
為首的漢子不由看著自己的手愣了愣。他以為,憑他那兩下,從一個孩子背上搶過另一個孩子應該不是難事,卻再沒想到竟失了手。不過他也沒有多想,回頭悄悄衝那兩個手下打著眼風,便指著雷寅雙背上的江葦青,對她笑道:“這孩子是你從河裡撈上來的吧?實話跟你說吧,這是我家孩子,因一點小事跟我們嘔氣,趁著我們誰都沒防備的時候就這麼從家裡跑了出來。我看你救人也不容易,這點賞銀歸你了,就當是你搭救我家孩子的酬勞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裡掏出個錢囊。而他的那兩個同夥,則一左一右地向著雷寅雙包抄了過來。
“嘿!你說他是你家孩子就是你家孩子了?我還說你是我孫子呢!”
雷寅雙肩頭一晃,竟又那麼詭異地從兩個男人的包抄下脫身出去了。且臨了,她還伸腳將其中一個壯漢絆得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個狗搶屎。
那為首之人回頭看看空無一人的街道,便懶得再跟雷寅雙囉嗦了,衝那兩個同夥一揮手,壓著聲音道了聲“上”,三人全都向著雷寅雙撲了過去。
雷寅雙哈哈一笑,正待再次戲耍這三個男人時,她背上的孩子忽然在她耳旁低聲道:“快放我下來,他們會傷到你的。”
雷寅雙側頭看看肩上的小腦袋,見那孩子晶亮的眼眸裡滿是擔憂,便笑著將那孩子往背上顛了顛,道:“別怕,有姐姐護著你呢!”說完,貓著腰往那三人的縫隙間一竄,又再一次竄出了那三人的包圍圈。
若照著她那貪玩的脾性,定然要把這三人戲耍得夠本才行,可看著背上的孩子似乎真的很害怕,她便收斂了一點囂張,站在街口忽地一提氣,衝著左右開著的店門裡大聲尖叫道:“來人啊,快來人啊,有拍花子要拍小孩啦!”
那虎爺平常嗓門就挺大,何況她還是提著真氣嚷嚷的。頓時,那些看似空蕩蕩的店鋪裡一下子鑽出許多人來,有些人手裡甚至還拿著門槓等傢伙事。
眾人跑上大街,一抬頭,就只見鎮上無人不識的小老虎雷寅雙背上揹著個穿紅衣裳的孩子,正跟三個陌生漢子當街對峙著。頓時,眾人便將那三個漢子圍了起來,而將雷寅雙和那個孩子護在了身後。
“怎麼回事?!”雜貨鋪的陳大拎著根門槓瞪著那三個漢子,問著雷寅雙。
雷寅雙張嘴正要答話,就見那為首的中年漢子搶著上前向眾人施了一禮,頗為文質彬彬地道:“各位誤會,各位誤會!是這樣的,這小哥兒從河裡救了我們家孩子,可這會兒卻不肯把我們家孩子還我們了,還說我們是拍花子。真是誤會了啊各位,他背上那孩子真是我們家孩子。”
“胡說……”
雷寅雙才剛要反駁,便只見布行老闆忽地一指她背上的孩子,問著那漢子,“你說的是我們虎爺背上揹著的這個孩子?這不是三姐嗎?!”
“啥?”那漢子一愣。
雷寅雙也是一愣。只眨眼間,她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原來這大紅的布料原是布行老闆進布料時被人硬是搭進來的一塊布頭,後來叫板牙娘砍了好大一截價錢給買了回去。板牙娘用這料子給她和小靜還有三姐各做了一件新衣裳。小靜的那件板牙娘沒許她穿,只說要留到過年時才給她穿;三姐的則只穿了一回,就聽板牙孃的話,把新衣裳收起來等過年時再穿了。只有雷寅雙性急,等不得過年,就這麼一直穿著了。所以,街坊都看過她和三姐穿這大紅的衣裳。如今她的人就站在這裡,眾人自然也就誤以為她背上揹著的是三姐了。
而直到這時,眾人才發現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