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自己的風帽戴上,有長亭在身邊,這冰天雪地似乎也能走下去。
兩人一路行來,為儲存體力,倒也並不多話,長亭本是很擔心趙權,可出乎她的意料,趙權竟十分堅韌,大多數時候都是由長亭微微扶著自己走。
不時歇息片刻,偶爾山路難行,長亭便會攜著趙權輕躍而過,行程倒是出乎長亭意料的順利。
兩人走走停停,竟趁著雪光走了快兩個時辰,大雪依舊沒有要停的意思,地上的積雪也越來越厚。
趙權體力幾乎耗盡了,長亭四下張望,正好看見前方有棵老樹,樹芯竟生生空了個樹洞出來,將將可容納兩人,長亭甚是高興,扶著趙權躲了進去。
兩人甚是狼狽,尤其是趙權,渾身都快被凍僵了,眉毛睫毛上都是雪晶,長亭見他臉色青白,想來是凍狠了,在他身邊都感覺到一股冷氣滲過來。
不禁擔憂道:“你怎麼樣了?”
趙權似是沒聽到長亭的話,渾身緊繃又有些顫抖,神情竟有些迷糊,長亭見他這樣,心中一急,也顧不得其他,忙一掌按在他心口,催動內勁,緩緩地為趙權輸送內力。
趙權本來已經有些意識迷糊,忽然胸*口傳來一陣暖流,熱力很快就順著經脈遊走全身,那種沐浴在溫泉中的感覺又回來了,趙權覺得不僅身上不冷了,連傷口也不那麼疼了。
他緩緩睜開眼,長亭就在離他極近的地方,一雙清亮的眸子輕輕閉上了,神情卻認真專注,似乎無人無我,恬淡平靜。
趙權累得狠了,身上又十分舒適,緩緩地又閉上了眼,漸漸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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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權渾身暖暖地,暖陽高照,他似乎是在自己的院子裡休憩,恍惚間空中飛來一個人,那人一身緋衣御風而來,一臉得意地落在他面前。
然後他伸手攬過她的肩,她笑得十分恣意,柔柔地將頭靠在他胸口,趙權低頭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頭髮,似是再捨不得放開。
忽然他像是被彈出來一般,離那人越來越遠,他拼盡全力停下來,面前卻還是那個畫面,佳人一臉幸福地依偎在男子懷中,男子陰測測地回過頭,斜睨了他一眼,趙權大驚……
趙權身上被人推了推,他猛然睜開了眼,似乎還有些驚魂甫定,方才夢境裡的畫面還清晰地印在他腦中。
還未及說話,長亭一臉警惕地說道:“我們得快走,他們似乎追上來了!”說完已經伸手扶著趙權。
趙權也顧不得方才的夢境,早已清醒過來,由長亭扶著,勉力往外走。
天色依舊昏沉,這雪似是下不完一般,鋪天蓋地地落了下來。
兩人心中皆知若是被追上,恐怕就凶多吉少,有所依仗的便是長亭查敵的本領,以及下雪可以將他們的形跡遮住。
長亭心中焦急卻不能說,先前她多方惑敵,又晝伏夜出,大梁山如此之大,對方竟能這麼快地跟上來,想來不得不叫她心驚。
對方定有十分擅於查敵跟蹤之人,否則在這深山老林中,雪地茫茫,他們怎麼可能這麼快地找上來。
趙權心中自然清楚,以長亭的功夫,對方依舊能追上來,恐怕這次在劫難逃。
長亭循著山林,多次改變路線,攜著趙權一刻不停地往前走,二人皆是沉默,趙權性子也硬,走了一路竟一聲不吭。
幸好這片山林十分茂密,樹高葉深,再加上大雪紛飛,對方的鷹也難以發揮作用,倒讓兩人躲開了最大的威脅。
兩人出發時不過是晌午時分,一刻不停地走,日光越發晦暗,竟又要天黑了,長亭似是舒了口氣,天黑後他們會安全很多。
她正扶著趙權想找個晚上的落腳處,卻聽耳邊風聲有異,長亭立時拔劍在自己與趙權身前擋了幾擋,只聽“叮叮叮”幾聲,幾隻綠瑩瑩的毒針便落了地。
長亭心中驚疑,竟與那晚偷襲趙權的毒針一模一樣。
只聽一聲冷哼從樹林中傳來,聲音遒勁有力,卻不似青年人。
長亭反應極快,頭也不回,一手攬住趙權的腰,足下一點,就往前迅速掠去。
方才的毒針雖是一樣,可力道柔中帶剛,角度刁鑽古怪,和那人路數雖是一樣,功力卻深厚得多,不是易與之輩,更何況她還帶著趙權。
以趙權目前的情況,根本不可能躲過對方的偷襲,長亭並沒有把握自己能迅速解決他,若是他們纏鬥起來,引來其他的追兵那便不用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