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光不妨放長遠一些。”
李隆基的回答在李清的意料之中,但他也聽出了一些端倪,言外之意,除了嫡系親王,其他宗室他也並不干涉,可任由自己作為,這或許就是他的兩全之道吧!
房間裡的氣氛忽然變得有一點尷尬,沉默了一會兒,李隆基又微微笑道:“朕派七重臣分行天下,監察官吏、推行鹽政,你雖為戶部右侍郎,但精力主要放在新鹽法上,無暇主持戶部日常事宜,韋見素還是須留下來,而我大唐的鹽產地主要在江淮一帶,鹽政成敗的關鍵也是在那裡,所以朕又考慮了一下,還是由你去揚州比較合適,朕再加封你為江淮轉運使兼御史大夫,三日後起程前往揚州。”
李清明白,這是李隆基不想把鹽稅改革的主戰場放在他的眼皮底下,在揚州,即使自己做得過份一些,他也可以裝著視而不見,畢竟這次鹽稅改革關係到大唐的財政能否好轉,他李隆基怎麼可能不關心。
想到此,李清上前一步,躬身一抱拳,沉聲道:“臣,遵旨!”
李隆基暗暗地點了點頭,看來李清明白了自己的一番良苦用心,“願你早傳佳報,以慰朕心。”
頓了頓,他的臉色漸漸陰沉下來,身子微微前傾,冷森森的目光盯著李清,壓低了聲線一字一句道:“你要記住了,朕派你主管鹽政並非是因為你草擬此新法,朕是看中了你在西域的冷靜、果斷,此去揚州,你要拿出點雷霆手段來,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請陛下放心,臣決不辜負陛下的重託!”
李清告辭,轉身便要走,李隆基卻忽然又叫住了他,他從御案上找出一本八百里加急快報,對李清笑道:“有件事倒忘記告訴你了,雲南剛剛傳來訊息。”
李清的心一時緊張起來,武行素走了已經有一個多月,卻一點訊息也沒有,著實讓他憂心,南詔的局勢如何?阿婉現在又怎樣,母子可平安?他心情忐忑地望著李隆基,將他的話一字不漏地聽進耳去:
“朕採用了你的建議,分幾路出兵南詔,扼守各險要關隘,吐蕃人見無機可乘,便退回了神川,鳳伽異也隨之收兵,但因為國王於誠節戰死,他的兩個弟弟為爭位發生內訌,王:>;除掉了皮邏閣的最後兩個兒子,現在南詔居然立了一個女王,聽說便是皮邏閣嫁到寒族的小女兒。”
說到此,李隆基斜睨著李清,用疑惑地語氣問道:“你在東左右逢源,此女子你應該認識吧!她是怎樣一個人?可是偏向我大唐?”。
李清神志恍惚地回到家中,李
話語彷彿還在他耳畔迴響,‘南詔居然立了一個女王是皮邏閣嫁到寒族的小女兒。’
他心中彷彿打翻了五味瓶,酸、澀、苦、辣,各種滋味在心中交集,‘阿婉做了南詔女王!’
李清心中驀地一鬆,對阿婉應付的責任落下了,可深深的失落感卻充斥著他的內心,越來越強烈,痛苦得使他無法自抑,瘋狂地吞噬著他的理智,他彷彿行屍走肉般走回自己的臥室,又本能地從床頭的箱子裡取出一串寶石項鍊,手顫抖著、輕輕撫摩著這串項鍊,各種顏色的寶石在他手中熠熠發光,就彷彿阿婉兩顆寶石般的雙眸。
“李郎、我要取個漢人名字,我要忘記過去。”。
“我如果去找你,我就會跟你一輩子,我不稀罕什麼名分,可你也要替我想一想,我也同樣渴望做一點事情,求求你,不要逼我,好嗎?”。
自己終於失去她了,‘啪嗒!’一顆晶瑩的淚珠從他眼角不爭氣地滑落,李清再也忍不住,忽然撲到床上,用項鍊狠狠地捶打著被子,咧開嘴、無聲地哀哭起來。
“我要去南詔!我要去找她!”他猛地將淚水擦乾,摔門衝了出去,這一刻,什麼鹽政,什麼國家興亡,統統被他拋到腦後,他象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心中只有失去的痛苦,只有一時清高的悔恨。
“老爺!你這是去哪裡?”車伕老餘眼睜睜地看李清騎著一匹沒有鞍的光馬,絕塵而去,他嚇得連滾帶爬,向內院跑去,“夫人!夫人!老爺不對勁了,出事了!。
簾兒焦急地站在大門張望,所有的家人都派出去了,如果再沒有訊息,她只能去報官,天色昏暗,天際的最後一絲霞紅被黑雲吞沒,夜幕降臨了。
就在簾兒剛剛決定要去報官之時,她忽然看見了,長街盡頭,一匹疲憊的瘦馬馱著一個垂頭喪氣的人,正一步三拐向這邊走來。
“李郎!出什麼事了?”簾兒驚惶地迎上去,扶住搖搖欲墜的李侍郎。
“沒事,是我發瘋了!”李清嘶啞著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