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昨天晚上沒喝多罷?”厲風很是古怪的瞥了一下小李子的下身,有點說不出話來。
小李子的臉上頓時一陣通紅,他橫了左右的幾個嘻笑著的小太監一眼,喝罵道:“一群懶鬼,還不快點去各處打點一下?今兒晚上可就是除夕了,各處的香燭燈火可都準備了麼?那些值班的雜役都安排好了麼?可不要到時候出了漏子,公公我老大的耳光子抽你們。滾,都給公公我滾。”小李子飛起一腳,把一個跑得比較慢的小太監踢了一個趔趄。
回過頭來,他有點赧然的低聲說到:“嘿嘿,厲兄弟,你幫這個忙,小李子我自然不會忘記你好處的。你別這樣看著我啊?嘿嘿,這籤麼,本來是應該小李子我自己去白雲觀求的,可是那見面了,人家都認識我,豈不是尷尬麼?嘿嘿,你明白的,我們太監的確沒辦法成親,不過,收養個義子總不成問題罷?那馬公公,也就是上次你見過的那個馬和馬公公,他不就過繼了自己兄弟的兒子麼?”
“這樣算來,我小李子,也可以傳宗接代的,總之你就問問,看看我小李子的後代情況如何,啊?一定記得了。”
厲風恍然大悟:“感情這沒卵蛋的傢伙,想玩點虛鸞假鳳的事情,明白了,明白了,真是長見識了,這太監還有這個講究?誒,反正也不費事,就幫他問一下罷,純粹落下一個人情。”當下厲風討了朱僖和小李子的生辰八字,把那紅紙條放進懷裡,懶洋洋的招呼了十幾個護衛,帶著二十幾個挑夫出了朱僖的府邸。
天空還在飄著大雪,這讓一輩子沒有見過雪的厲風大是驚歎。騎在高頭大馬上的他不由得酸溜溜的冒出了兩句:“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雖然這附近看不到河流,但是幾個隨行的護衛也是在馬上大聲叫好,恰到好處的拍起了馬屁,倒是讓厲風心裡很是得意了一把。
看了一眼身後的那些在積雪裡艱苦跋涉的挑夫,厲風不由得心裡感慨:“果然是,天下處處都有不平事。那些高官富貴的,摟著嬌妻美妾,穿著貂皮綿綢,手裡端著陳年老酒;還有小李子那種仗勢欺人的,手裡揣著暖爐,後面跟著嘍囉,整個府裡指手畫腳的裝老虎;我這種苦命的,騎著馬兒冒著風雪往城外跑,不過也有幾個奴才馬屁拍得心裡美滋滋的。而這些人,衣著簡陋,處處透風,一個個凍得鼻青臉腫,肩膀上還壓著百十斤的竹簍。”
厲風低聲吟唱起來:“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物以報天。嗚呼,看這世間,身據高位的,莫非就是大德大賢?這身處市井的,豈就是大奸大惡?無非是殺人放火金腰帶,修路補橋填屍骸。。。我厲風又有什麼賢德才能,今日卻也是小小參將當著,王府主管兼著,靠的不就是一肚子壞水,滿腦袋鬼胎?”
“看這些挑夫,豈又不知道父慈子孝,不知道天理倫常?奈何出身卑賤,一輩子就只能在泥濘內打滾罷了。”
幾聲輕嘆,厲風稍微大聲了一些,頓時就聽到身後傳來了大聲的讚歎聲:“妙啊,妙啊,無量壽佛,施主此言,深和天理,施主豈不是解人?老道我今日剛剛被富貴燻了個頭昏腦花,突聞施主之言,彷佛晨鐘暮鼓,發人深省啊。”隨著這蒼勁有力的聲音,一條黃影‘唰’的一聲到了厲風馬前,其速快得嚇人。
那個負責帶路的護衛一看那人,立刻從馬背上翻滾了下來,在地上叩拜到:“白雲老神仙,弟子有禮了。”他向厲風大聲說到:“頭兒,這就是白雲觀的白雲道長,燕京城有名的老神仙,您,還是快快見禮吧。”
厲風心裡驚疑不定的看著面前這容貌蒼古的老道,一骨碌的下了馬,準備五體投地的跪倒下去。這有著一臉大鬍子,紅撲撲的面孔彷佛嬰兒一般的白雲老道笑起來,手中拂塵一展,一股大力把厲風的身體仰起:“啊呀,施主客氣了。聽施主所言,也是個心裡知道天理人情。這一票俗人,他們跪拜就跪拜吧,總之不折我老道的福分,但是施主的大禮,老道可就受不起了。”
厲風也不多說,揮手示意一個護衛讓出了一匹馬兒,而白雲老道則是連連推辭:“罷了,罷了,山野之人,享受不得這些東西,老道和幾個徒弟,還是走路的自在。反正這風雪也不大,一會兒就到了。。。噫嘻,你這小娃娃不是那朱僖世子府上的麼?前年過年的時候,老道也見你來送東西的。莫非你們是去老道道觀送年貨?那倒是好極。”
“正是如此,小子厲風,恬任世子府上外務主管,今日正是小子帶人去給道長送年貨傢什。我們殿下說,這次去南方遊歷了很久,前幾天才回來,家裡人不會辦事得,所以把這些傢什都給耽擱了,趁著今天趕著去給道長送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