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太子殿下關心,臣女無礙。”嘉敏不敢看太子的眼睛。
“嗯。”太子翻身坐上馬背,居高臨下里看著她,壓低音量道,“帶福壽郡主逃出來,辛苦你了。”
“不、不辛苦。”嘉敏咬著唇角,頭埋得死死的,怕自己心虛的表情被太子發現。
“去馬車裡休息一會。”太子看她一眼,騎馬走到了隊伍前方。
嘉敏鬆了口氣,忙不迭爬進馬車,見花琉璃竟然懶洋洋地躺在馬車裡準備睡覺,伸手推了推她:“你往裡面讓讓。”
“我一夜沒睡,你別鬧。”花琉璃抓起一個軟墊扔在地上,“馬車這麼寬,你隨便找個地方坐,不要跟我擠。”
嘉敏想要反駁兩句,忽然又頓住了。她想起昨天夜裡的情況,忍不住懷疑,花琉璃可能是真的一夜沒睡。
她悻悻地撿起軟墊,盤腿在地上坐下,看著鑲嵌在車壁裡的寶石,惶惶不安的心慢慢安寧下來。
活了十六年,她從未吃過苦,更沒受過什麼委屈。這幾日的遭遇,稱得上是人生噩夢,但有個討厭的花琉璃在,她反而沒有那麼害怕了。
難道世界上比歹徒更讓人有勇氣的是情敵?
花琉璃是被馬車外熱鬧的聲音吵醒的,她緩緩睜開眼,見嘉敏凝神盯著自己,默默把衣服往上拉了拉:“你看什麼?”
嘉敏翻白眼:“馬車已經進城了,你睡了兩個時辰。”
“難怪我頭暈胸悶,原來還沒有睡夠。”花琉璃坐起身,長長的青絲順著她的肩膀往下流淌,讓她看起來無比惹人憐惜。
嘉敏已經不想跟她說話,繃著臉扭頭看向另一邊。
“你上次說,英王妃已經定下了,是誰啊?”花琉璃似乎嫌氣氛不夠熱烈,所以主動挑起了嘉敏感興趣的話題。
嘉敏沉下臉:“花琉璃,你是不是故意的?”
“嘉敏姐姐,你怎麼能這麼說呢?”花琉璃笑得天真無邪,“人家這是關心你呢。”
嘉敏想說,你別裝模作樣地來噁心我,可是想到花琉璃提劍殺人的模樣,她覺得自己還能忍她一會兒:“我不用你關心。”
“好吧,那你就當我是想看熱鬧。”花琉璃可憐巴巴地嘆氣,“我在京城裡沒什麼好朋友,平時也沒閨中好友跟我分享小秘密。你看我們也算是同甘共苦過了,四捨五入那就是過命的交情,以後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可以說出來讓我安慰安慰你嘛。”
“呵。”嘉敏冷笑,“是想說出來讓你取笑開心吧?”
臭不要臉,誰跟你有過命交情?是差點要命的交情才對。
花琉璃彎著嘴角笑,無辜得像是白蓮花仙女。
看著她這樣子,嘉敏氣極後反而冷靜下來,她沉默一會,開口道:“她是永州太守林舟的嫡長女,她父親這個月調任回京。有傳言說,大理寺卿因辦事不利,惹得陛下不滿,她父親將頂替張碩就任大理寺卿。”
“永州太守林舟?”花琉璃想起彈劾她爹爹的文官也姓林,“他跟林輝之什麼關係?”
“他們能有什麼關係?”嘉敏莫名其妙道,“都姓林的關係?”
花琉璃擺手,盤腿坐到嘉敏面前:“你繼續說,不要停。”
“林舟是四皇子殿下的舅舅。”嘉敏猜到了賢妃為英王求娶林太守女兒的用意,情緒有些低落,“林太守是個愛民如子的好官,在永州極得民心。”
英王近來在民間風評不太好,急需一位名聲好的岳父與王妃,來增加在民間的聲望,加上賢妃有意拉攏四皇子,所以林太守的女兒,就成了最合適的人選。
“那挺可惜的。”花琉璃看了眼嘉敏,她覺得還是嘉敏跟英王比較配,不僅地位登對,腦子與審美也是絕配。
“算了。”經過昨夜的那場變故,嘉敏也算看明白了,男人再好也比不上自己的命重要。在關鍵時刻,她能拋棄英王,只求自己能活命,說明她其實也不是那麼地喜歡他。
馬車被敲響,花琉璃與嘉敏對望一眼,撿起地上的軟墊,以最快地速度坐好。
一個丫鬟掀起簾子進來,她手裡還端著熱茶糕點等物,把東西放下行了一禮後,又恭敬地退了回去。
兩人看著茶壺跟茶杯,然後齊齊看向彼此。
“倒茶去。”花琉璃朝嘉敏抬了抬下巴。
“為什麼不是你去?”嘉敏不高興,都是郡主,憑什麼她要伺候花琉璃。
“咳咳咳。”花琉璃捂住胸口,“因為我身體不好。”
嘉敏狠狠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