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取笑我。”
男人歪著腦袋,好整以暇地看了他一眼。這幾日眼睛愈發看東西看得清楚了,十指也不再是二十根的樣子,馮洛焉的臉輪廓漸漸清晰,還差一點,就能真真正正地看清楚他的模樣。雀躍之情暗暗發酵,男人故作鎮定地壓住這股感情,仍然裝作視野模糊,行動不便,這樣馮洛焉無論在哪兒忙活,總是不忘走過來關心他一兩句,問他有什麼需要。這時往往就是他調戲馮洛焉的時刻。
兩人清晨出發,沿著獵戶們常年走的小道上山,這條小道逐漸被草木掩蓋,因為許久沒有人走了,墊腳的石塊上爬滿青苔,滑唧唧的。
馮洛焉萬分小心地牽著男人,跟他說石塊在哪兒,小心點踩穩了等等。男人其實看得見,雖然有些虛吧,但走路基本沒問題了,只要不被青苔滑倒就行了。
山林裡草木崢嶸,長青木高聳入雲,直插蒼穹,林間時有婉轉的鳥囀,嘰嘰喳喳,十分靈動悅耳。他們爬了近有半個時辰,累得不行,便尋了處平坦的地方坐下歇歇。
“這天……竟有些陰呢。”馮洛焉透過層層樹木,看到一小方天空,發現天亮了很久也不見太陽出來,便有些擔心,“會不會,變天呢?”
男人聽他這麼一說,也有些多慮,“有可能,你要採什麼藥?在哪兒?”
馮洛焉被問住了,他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走了那麼久,離山崖口很近了,若是去採靈芝,一定會被男人揭穿,那還是……
“我去採……靈芝。”
“靈芝?這種地方會有麼?”男人有些驚奇,“你採來做什麼?”
果然被問了,哎,馮洛焉真是頭疼欲裂啊,他撒下第一個謊言的時候就應該知道之後會有千千萬萬個謊言要出現。
“我……我是想拿它來試試治你的眼睛,前幾日我配的藥都已經敷完了,可你說還是有些看不見,所以我想試試靈芝,畢竟它是奇藥。”臨時編了一段,馮洛焉心裡暗罵自己撒謊可真不結巴呀。
男人一下子沉默了,他被馮洛焉的想法感動了,卻又不好意思表現出來,只能故作嚴肅地蹙眉道:“是這樣?那還真是麻煩。”
馮洛焉有些失落,男人看上去一點兒也不在意,他知道雖然自己採靈芝是為了賣,但是採的多的話,說不定真能用一些來治好男人的眼睛。
不管怎麼說,都賴自己,怪不得男人。
他低下頭,百無聊賴地盯著腳邊的嫩草,翠綠欲滴,忽然整個人被男人摟過去,倒在了他的胸膛上。
耳邊響起男人的聲音:“我曾經說過,不會說第二次謝謝,但是你為我做那麼多,我都知道。”
他感受到了馮洛焉的低落,頓時明白了自己的忽視,內心很是愧疚,但是道謝又說不出口,只好將人摟過來安慰安慰。
馮洛焉耳根發燙,靜靜地靠著男人堅實的胸膛上,聆聽著那顆強勁的心跳躍的聲音,他明白此生最幸福的時刻莫過於此,多希望時光停留,不要倏忽轉逝。
“蕭大哥,”馮洛焉真摯道,“我喜歡你。”
男人又緊了緊手臂,不耐煩道:“我知道了,我會娶你的啊。”
即使男人從不說喜歡,但是他給了自己最重視的承諾,做他的妻子。
兩人膩了一會兒,估計都覺得不好意思,遮遮掩掩地顧盼打諢兒,企圖掩蓋自己的羞澀。馮洛焉揹著揹簍,從中拿出水囊,兩人都喝了點,這才又上路。
他們大概翻過了三個還是四個山頭,越來越逼近這座大山的山頂懸崖。嚴冬剛過,很多動物還未從深眠中甦醒,所以也不必擔心蛇熊等兇物。而虎豹之類的野獸活躍在更深的山林裡,除非食物稀缺,不然不會靠近人們居住的地方。
爬山果然是個體力活,馮洛焉累出一身汗,不住擦拭額頭的汗水。男人拄著柺杖倒是氣色平穩,不愧是練過功夫的人。馮洛焉朝男人看看,露出豔羨的神色。
大約又爬了一個時辰,馮洛焉徹底累癱了,兩腿痠麻,恨不能就地躺下。男人拽著他的胳膊讓他站直了,“若是倒下,指不定從哪裡鑽出些毒蟲咬你一口。”
“啊?我、可我好累啊。”馮洛焉艱苦地抹了把汗,他這是自作自受,怨誰呢,當初要不是把玉簫抵出去,現在也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男人摟著他的腰,道:“那我揹你,上來。”
馮洛焉詫異,露出為難的神色,“這、這不好吧?”整個人趴上去,自己又沒胸,那不是穿幫了麼?
當然馮洛焉不知曉的是,男人早就認為他乾瘦得沒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