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就連顧漾也是不解。
“都是鏡花水月,那不如選擇最不真實的那一個。”如果那些事情統統都沒有發生過,他們對於她來說,便只是鏡中花水中月,無論以何種方式結識相見,初見時,甚至是結識後令她心動過的只有一個人。
哪怕是發生了這些恩恩怨怨,從始至終,她也僅僅對顏央一人動過心。旁人再好,感情再深,她卻是再也沒有心動過。
再也沒有。
如果人的一生只能有一次真心的心動,那她這輩子的心動就給了顏央。無論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無論他做過什麼,無論他變成了什麼樣子,這個事實永遠都不會改變。
而他偏偏是給了她整個年少的喜怒哀樂的人,不是終會與她白頭偕老的那個人。
命運弄人,大抵如此。
“好了,我要報仇去了。”有些話題她也是不想深談的,說完之後便站起身告辭。當然,說去報仇倒也不是個藉口,她是真的要去找李辰卿有冤抱冤有仇報仇。
她在鶊犁住了三年,雖然第二年的時候蓮及就消失在鶊犁了,但是他走之前如約告知她過關於李辰卿的身世背景。那個本姓陳的“李辰卿”在冒了別人的身份之前,是綏京的一介流寇,後來因為一些原因與綏京副都御使黎笙結識了。這本不算什麼,就算是搭上了黎大人,他身為流寇也改變不了命運。但是偏偏黎笙與顏央的交情過深,李辰卿在黎笙府上見到顏央之後變成為了顏公子的學生,甚至得以進入莊山。再後來,綏京的官員在前任都御使黎大人的示意下,瞞下了殺人頂替一案,李辰卿便在顏央的幫助下成功踏進了朝堂,成為了顏央放在朝中一文一武兩個官員中的文官。
“讓他想得簡單點不好嗎?非要我告訴他這件事還牽扯了朝中的官員?能參加會試的學子都是朝廷重視的人才,若是尋常的殺人頂替案,綏京的官員膽子再大也不敢包庇兇手,但是這次卻做得如此大膽,鐵了心的要讓那個冒名頂替的李辰卿順利參加會試。那麼殺了真的李辰卿的人定是與朝中的高官有關。若是這件事真的審起來,牽連出的事情肯定不少。何況他故意混進這個公主府,激你收留了他幾日,又從這公主府走出去參加會試,現在人人都當他是長陵公主的人,以為你是他的靠山。誰會傻到真的去查。。。。。。而且,那個假的李辰卿既然需要冒充別人來參加會試,只能說明他無法以自己的真實身份考科舉。依我看,這無非就是兇手想著隨便找了個倒黴的書生殺了頂替對方,剛巧那個真的李辰卿命不好趕上了。。。。。。”這是當年的黎笙在聽說那個案子的時候說過的話。
秦商記得很清楚,因為當時傻得要命的她一直在想其中緣由,但卻從未想過,綏京的兩個官員既然敢這樣做,除了是受了前任都御使黎大人的指示,還能是因為什麼?黎笙在綏京當了那麼多年的官,可不是白當的。虧她當時聽黎笙為她分析緣由,竟還覺得很有道理。如今想來,黎笙當時講的不過是他自己乾的事情,當然說的真切。而那時莊山的內鬥還未開始,不論是幫黎公還是幫顏央,黎笙都會這樣做。
她一向覺得自己還是有點小聰明的,但與這些機關算盡的人相比,簡直是天地之差。想來她經歷的所有事情當真是一環扣一環,滴水不漏,該想的不該想的全叫那些人想到了。即使是現在,她都不確定自己知道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全部真相。
不過事到如今,她也無心與李辰卿等人計較當年的事情了。她現在要做的是,為靜好報仇。
“李大人。”當她宣了他進宮,剛叫了他一聲準備說話的時候,卻看到了他抬起頭時的臉。
滿面青腫。
“你被誰打了?”秦商實在想象不到現在這個世上還有誰能對李辰卿動手,何況動不動得過還是個問題。除了他那位恩師。。。。。。“顏央打你了?”
這句話問出口,連她自己都覺得荒謬。除非天地逆轉了,那位顏公子才。。。。。。不,就算天地逆轉了,顏央也幹不出這種事情。
果然,李辰卿嘆著氣搖了搖頭,“白姑娘。”
當所有事情終於塵埃落定,一直忍了這麼久的白辛夷也尋上了門。誠然,她本來是想直接打死他的。但是以前可以,現在卻是不可以了。身居高位的李辰卿確實是個人才,甚至可以稱為現在朝廷裡不可或缺的人物。就算再不想承認,她也要承認這一點。說句略顯誇大的話,哪怕是為了這個天下,李辰卿也不能因為私人恩怨就這樣死了。
何況,他死了又能有什麼意義呢?靜好再也活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