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手也移動著手中弓箭,再往外,數千士兵嚴陣以待只待一聲令下便圍攻進來。
“倒是勞煩將軍走這一趟。”等到走到肖楚清面前時,顏央只是微微點了下頭,神色間倒像是真的覺得愧疚。
相反,“顏大人莫要怪罪末將就是了。”肖楚清握著劍的手一直是緊攥著的,雖然他也知道顏央不是什麼絕世高手,而且哪怕武功再高也敵不過這安京軍,但就是不由自主的防備著,比在戰場上面對敵人時還要警惕。
說來可笑,一支全副武裝的軍隊和一個手無寸鐵的人對峙,更加害怕的竟然是人多的那一方。
相較起來,顏央就放鬆的多,得了肖楚清的允許後才叫來爾雅到身邊囑咐道,“家裡可能要封上一陣子,你若是有機會見到她,叫她帶你離開。”
“那你呢。”爾雅知道他的意思,但比起自己還是更擔心他一些。
顏央只是輕描淡寫的笑了笑,轉身朝著肖楚清說道,“走吧。”
肖楚清卻是沒動,頗為警惕的問道,“你們剛剛說的';他';是誰?”
眼前又浮現出了那個一年未見的身影,顏央琢磨了一下稱呼,最後還是選擇了將會成為最正確的那一個,“公主殿下。”
*
元貞帝慕容濟駕崩第三日,以丞相趙衍為首的群臣覲見皇子慕容明初,以國不可一日無君之由奏請其繼位。又三日,慕容明初登基,改國號永熹。
一切都那樣匆忙而又理所當然。
被關在梧棲宮長達七天的秦商直到最後都沒能見到慕容濟最後一面,連棺木都不曾見到。現在想想,當時在御花園的那一次,他留給她的背影,就是她此生見他的最後一眼了。
同樣被軟禁宮中的文武大臣們在經歷了七天的“靜思”之後,該明白的已經明白,想不通的也不再細究。在生死未卜的前程面前,甚至沒有人去關心皇帝的死因。而唯一知道真相的秦商一直沒有見到殷阮,心中的懷疑卻是越來越深,那一日殷阮所說的話與其是想要加害慕容濟的宣言,不如說是想要放棄自己性命不去怪罪別人的遺言。真的是她下的手嗎?
沒有人能驗證她的猜測,而且無論事實是怎樣的,結果已經發生了,說什麼都是為時已晚。在這種與世隔絕的環境下,她能做的只有祈禱自己所關心的人的平安,無論是殷阮,慕容明初還是顏央。雖然事情看似正在朝著史書所寫的方向發展著,但她仍是覺得有些事情已經偏離了原本的軌道。
又過了不知多少天,等到慕容濟的葬禮結束該安置後宮諸人的時候,施錦終於開啟了梧棲宮的大門。
“我要見父親。”多日的軟禁,她甚至已經沒有精力抬起頭看他。
“皇上正在準備登基大典,您先去見見太子妃或是皇后娘娘吧。”施錦早已脫下了那一身宦官的衣服,也不再刻意壓著嗓子說話,平靜的告知了這些事情,然後平靜的看著她愣了一下後用盡力氣衝了過來。
“你說的這些是什麼意思?”秦商心知他說的皇帝絕非是慕容明初,揪住他衣衫的手雖是用不上力卻也不肯鬆開,“這幾天發生了什麼?”
“前朝永熹帝已經昭告天下退位讓賢,現在是您的父親繼承大統,定國號為祟,改元建興,不日便會舉行登基大禮。”雖然是改朝換代的大事,施錦說的仍是輕描淡寫,只是語氣中多了一絲恭敬,不同於之前裝出來的那般虛假,而是真真正正的恭敬,“所以您要記住,您現在已經不是前朝的皇后,而是這祟朝的公主殿下。”
“皇后?我應該已經是太后了吧。。。。。。”秦商只覺得一切都荒唐無比,從太后到公主,這樣的身份轉換已經不是她接不接受的問題了,而是達到了能夠淪為歷史笑談的程度,“慕容明初呢?”
“性命無憂。”
“慕容濟的死跟你有沒有關係。”
“有沒有又如何?”他的語氣還是那般平靜,連頭都沒有抬,“所有的事情都已經結束
了。”
“為什麼這麼突然?”這些天所經歷的一切都太不真實,秦商還有種自己在做夢一般的感覺。
“突然?”聽到這兩個字,施錦終於正眼看向了她,“你在這幾日看到的突然,是在你不知道看不到的十幾年,甚至幾十年以命相搏的爭鬥之下換來的,誰也沒有資格說突然。”
世間沒有任何一件事是一朝而成。身為六軍統帥之子,面前這個人忍辱負重的在宮中呆了這麼多年,一步一步爬到頂點,這其中艱辛與屈辱無人能夠體會。而他也不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