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有追風呢,我自己回吧。”氣息奄奄地起身,牽了自己的小毛驢,向鎮東頭的小二樓走去。
說起青陽鎮的小二樓,那可不簡單,鎮上的居民一般經過這裡都是繞道。
從它那古樸的外表,你就可以看出它的不同凡響。
基本第一眼看到小二樓那斑駁的外牆,和樓前幾棵無論春夏秋冬,都呈現出一種半死不活狀態的楊樹的人都會脫口而出,喊一句:“鬼屋!”
這是人類居住的鎮子,人們自然對這種氣氛詭異的危樓敬而遠之。
這棟樓本來是趙大善人的產業,幾十年沒人住,久而久之,他自個倒還忘記了他有這麼一處房產,所以當翠花找他租小二樓的時候,他好半天沒回過神。
鑑於小二樓讓人聞風喪膽的名聲,趙大善人都不好意思收租金,和藹可親地跟翠花說:
“你一個沒爹沒孃的小姑娘也挺不容易的,租金就算了,如果你打算在鎮裡落戶,就來我府裡打打雜工吧,每月我給你兩枚銀幣。”
好人啊,改頭換面為翠花的某朵當時就差點淚奔。
而化名為牛二子的恰恰西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不知送哪兒摸出幾枚銅幣塞給趙大善人:“姐姐,咱們就住這兒了,你說不能佔人便宜,我一次給他十年的房租。”
十年房租就是幾枚銅幣,夠吃幾碗炸醬麵的錢,翠花羞愧得無地自容,可人家趙大善人還高高興興收下了。
好人啊,於是翠花就在這兒住下了,隨便去趙府打雜工,廚房的活不多,當鍛鍊身體了。
這棟小二樓幾十年前不知發生了什麼驚悚的事,被鎮裡的人當做鬼屋。
不過現在倒是名副其實了,這裡就是一棟集合了人鬼妖魔幾界優秀人才的鬼屋!
騎著追風回到小二樓的翠花……姑且算是人吧,神鳳之血和法力被封印了,可不就是個普通人嘛。
剛進屋,她腳崴了一下,朝前摔去,從二樓剛好下來一個永遠傻呵呵笑著的男子,用極其敏捷的動作迅速扶住了她。“翠花,你要小心一點呀!”
不用介紹,大家都知道這是我們的恰恰西同學,他跟翠花一樣,除了他特有的傻笑依舊,身材容貌都大變樣。
五官平順,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沒什麼特徵,放哪都是一路人甲。
“二子,你猜今天我聽到什麼了?”翠花一把抓住他的手,眨巴著眼睛,傾述的慾望極其強烈。
“吹髮姐吹髮姐?”沒等二子搭話,一個白影飄了過來,在她面前站定,可她的舌頭沒站定,“啪”的一下甩到翠花臉上。
這是一個穿著白袍的女人,披頭散髮,舌頭半尺有餘,站在那兒都是飄了飄去的。
從舌頭的長度和說話的靈敏度不難看出,這是個吊死鬼。
可實際上,人家是魔,但此魔對吊死鬼的造型情有獨鍾,翠花也不好干涉她這點愛好,便由著她了。
此魔叫靚靚,翠花給取的名字。
她跟靚靚也算老熟人了,六歲生日時,跟花錯他們被鳳帝忽悠了,全跑去練級,那時候她還沒什麼見識,被靚靚這吊死鬼的造型嚇得落荒而逃。
從那次之後,一直沒見過她,半年前靚靚跟恰恰西同時出現在她面前,也不知道這一妖一魔怎麼混在一起的,靚靚居然做了恰恰西的跟班。
現在也算是她的跟班,翠花認命地抹掉臉上的口水,問她:“怎麼了?”
“吹髮姐啊!”靚靚為難地看著她,伸手指向客廳:“偶覺得男人頭太辛苦了,你看素不素可以讓他下來了?”
在客廳的花瓶上面,有一顆男人頭貼在牆頭,似乎察覺到翠花在看他,他高興地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打招呼:“哈嘍,翠花。”
“哎……”翠花煩躁地抓了抓頭髮。
這男人頭叫崬徹,至於他為什麼只有一個頭而沒有身子,只有恰恰西知道。
因為這顆頭是他在人家瞎混的時候收的小弟,回來順便也把他帶上了。
崬徹一直很憂鬱,靚靚還能偶爾去廚房燒個飯,而他對小二樓一點貢獻都沒有。
一顆頭,你能指望他做什麼呢?
但崬徹是顆很有羞恥心的人頭,覺得不為大家做點什麼,實在沒臉做妖界第一神偷恰恰西的小弟。
他以前是在人界混的,前幾天他很認真地跟翠花說,歐洲古堡喜歡弄個羊頭牛頭馬頭豬頭掛在牆上以示氣派。
於是他就開始學著每天掛在牆上,美其名曰為裝飾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