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行從附近晨跑回來。
他去了一趟宋吟的家,什麼人都沒看到。
這是他第五次無功而返。
今天是週日,最後一次見到宋吟是在酒店,他面不改色保證以後不會再擅闖宋吟家,宋吟信了他的鬼話。
那天宋吟的行為舉止都很正常,也沒有接觸奇怪的人。
但那不久,宋吟就消失無蹤了。
許知行脖子上還有運動的汗,他眼底滑過煩躁,無視這些汗,轉身上了樓。
原先租的地方還有警察蹲守,許知行重新找了一個,新的房子還沒有被收拾過,屋內依舊狹窄逼仄,他邁過地上的瓶瓶罐罐,拿出手機撥通號碼,走到牆角低垂著頭的黎鄭恩前面,半蹲下。”
黎鄭恩這幾天一直是飽一頓飢一頓,好半晌才氣息微弱地抬起頭,他冷冷地看了許知行一眼,然後開口,重複這幾天都在做的無用功,“小吟,是我,看到留言回個電話好嗎?我很擔心你。”
許知行抽回電話,剛利用完人,立刻又棄之敝履,他冷漠地從男人身邊走過,下了樓開車往一家醫院駛去。
今天運氣有點差,他一路碰的都是紅燈,在等了幾十秒後許知行猛踩油門,路過了一處施工工地。
市裡最近有個地方要開發,內行人都知道,那是個穩賺不賠的專案,有頭有臉的大老闆都在搶,最後是林家拿下包攬了。
這幾天到處找人的許知行一定想不到,他要找的人就在這處工地又小又破的臨時宿舍裡。
工地裡到處是不拘小節的漢子,每間宿舍都亂七八糟的,膨脹著極為濃郁的男性氣味,宋吟住的這間宿舍雖然是單間,但條件也好不到哪裡去,他抿著唇,小聲地開口,“我想喝水……”
前面正在穿衣服的高大男人聽到他的話,立刻轉過身,拿起桌上的杯子遞給他,“有些燙,慢點喝。”
男人語氣親暱,好像宋吟是他什麼重要的人一樣。
可是滿打滿算,宋吟才認識他第四天。
連他名字叫什麼都不知道。
宋吟捧著杯子,正僵硬地喝著水,外面有個工人急匆匆跑過話的,但在看到鐵架床下鋪坐著的宋吟後,他立刻停下來了,下意識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有沒有髒汙,生怕宋吟會覺得他髒似的。
不過他很快停止了這樣沒意義的行為,這麼講究幹什麼。
對方都是有老公的人了。
工人看了眼宋吟,又看了眼穿衣服的陸工,目光裡浮出一點忿忿和不甘。
是的,這個坐在下鋪的青年已經有老公了……就是他們陸工。
工廠裡的人近來都發現,住在單間宿舍的陸工,這些天一值完夜班,馬不停蹄就趕回去,別人喊他出去也不應,任怎麼勸都要急著回,好像裡面藏了個什麼寶貝金疙瘩。
一個工廠的,天大的事也瞞不住,隔了大概兩三天,就有人發現了,陸工這些天神神秘秘的,是因為在
宿舍裡藏了個膚白體嬌的人。
據陸工單方面說,那是他新娶的老婆,人很膽小,不愛說話,因為他來工地捨不得他,特地接來宿舍住幾天,等過兩天工程結束,就把人帶走。
被招來的工人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穿著耐髒的工裝,個個腿長能幹。他們每天一早必經過陸工的宿舍,這些天也將陸工口中的老婆上上下下看了個遍,確實不怎麼愛講話,但是人長得又好看又水靈,面板白得跟這兒的哪個人都不一樣,尤其是抿唇抬眼看人的樣子,叫他們在這種大冷天也能感受到三伏天的炙熱。
陸工把人藏得特別寶貝,人來了好幾天,誰都沒跟他搭過話。
而且也很少能見到他。
早上出門的時候陸工會把門關上,晚上下了班陸工也是第一個回到宿舍的,一回去就緊緊關上門,不讓他們多看一眼。
“嗯,我知道了,這就去,你叫他們先開始吧。()?()”
陸工把最後一顆釦子扣好,斜眸用眼神示意工人出去,工人儘管想多留一會,也不得不轉身離開。
等工人走後,陸工幫宋吟重新倒了杯水,還不忘記囑咐道:“你就待在這裡別出去,外面都是灰塵,而且到處是器材,你磕到碰到就不好了。()?()”
宋吟抿唇,可能是過硬的鐵床板讓他坐得有些不舒坦,他皺了下眉才小聲說話,“嗯,我不會亂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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