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互動已經不是持續一兩堂課了,而是唇槍舌箭幾乎就停聽過。
不知道多少男性生物暗裡腹誹過這二人的關係,羨慕疾妒恨之輩更是大有人在,更有甚者,在想這蘇老師是不是越招惹越來勁兒的型別,打著主意也招惹一翻,可剛要有行動之際,一瞅見那冰雕一般的容顏,心底剛升起的毫末膽量立時又散了個精光。
薛向無暇觀想滿座牲口是何心思,此刻他心中已然要叫起撞天屈來:我把腦袋抵在桌上,怎麼就成了對問題有看法?要找茬兒,就明著來嘛!
見躲是躲不過去了,更兼被蘇美人撩撥得火大,薛向蹭的立起身來,朗聲道:“在我看來,這個先救妻子還是先救母親的命題,根本就是個偽命題!”
嘩嘩譁!
薛向語出驚人,滿場視線皆被他引動,蘇美人更是柳眉倒豎,一雙丹鳳眼死死盯著他!
薛向無憂無懼,沉聲道:“眾所周知,理性的思考和最佳的選擇,只能出現在一個平靜和相對緩和的環境中。因為,先救妻子還是先救母親的情況,只可能出現在我們的討論,而不可能出現在實際情況中。我們此刻當然可以安居高堂,進行功利性或者價值性的思考,但是若真置身於兩人同時落水的危急情境中,作為個人只能本能性地選擇救與不救,或者在保證自身安全下如何救助,而絕對不會深刻地思考為救誰而苦惱。”
“作為一個單一的社會人都具有自由**的意識,可以做出自由選擇,而這種自由選擇才是一切法律和道德合理化的基石,傳統思維上,無論救妻還是救母,無疑都會對另一個造成時間概念上的缺失,造就了對後救者的道德虧欠。但事實上,這種思維是將先救與後救和愛與更愛,誤認為統一了。認為先救就是更愛,後救就是稍微遜色的愛,而事實上,危極時刻的救援與愛的等級無關,自然也就算不上先救就是更愛。因此,蘇老師提出的先救誰的問題,根本就是悖論,是在一個有歧義的理論前提下,給特殊情境嫁接上誤認為理性的選擇。所以,討論這個悖論命題,我不認為有多少現實意義,當然,其教學意義還是不容否認的!”
薛向望著柳眉快要立直的蘇美人,侃侃而談,娓娓道來,聲音洪亮,嗓音清晰,讓全場數百人,人人聽了個分明。尤其是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更是一字一頓,諷刺意味不言自明。
此刻,薛向答完問題,心中快要樂開了花,暗暗吶喊道:攪局誰不會啊!胡攪蠻纏誰不會啊!
薛向說完了,滿場鴉雀無聲,在座師生都沉浸在薛向的話語中,越想越覺得薛向說得有道理,忽地,不知誰先拍了巴掌,接著便起了如雷的掌聲。蘇美人更是被這掌聲一逼,也不得不伸出一對玉蔥,壓著滿腔怒火,給可惡的傢伙送上讚美。畢竟蘇美人還是老師,老師的氣度還是要的,哪怕是假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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