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思文脫口道,“沒說什麼,無非是些檢討的話,說自己今天做得過了。”
糊弄人的鬼話,顯然好聽不好說,吱唔兩句,黃思文便偏轉話題,問道,“孫書記,聽說白部長去找周書記彙報工作了,組部工作進展如何?”
雖然,黃某人自己眼下被財政問題,弄得焦頭爛額,但事關人事佈局,他仍舊不能不上心。
熟料,他一句問出,孫明無動於衷,怔怔發愣。
“孫書記!”
黃思文加重語氣,喚了一句。
“啊,噢!”
孫明終於醒過神來,趕忙道,“不好意思,市長,方才想著怎麼讓孫磊來謝他市長叔叔,想得走神了。”
此話純系鬼話,孫明哪裡是想這個想的走神,分明是在肚裡大罵黃思文吹牛皮,罵得忘情了。
原來,方才黃思文言說就孫磊之事,已然警告過薛向,目前已經沒事兒了,此話方落,便引起了孫明的懷疑。
孫明可不是三歲小兒,況且,薛向來德江雖只年餘,他孫某人平素和薛老三又無交集,可薛老三這年餘時間,所行所為的轟轟烈烈,孫明歷歷在目。
黃思文吹別的牛皮,還罷了,竟然敢說警告過薛向,沒事兒了。
果然,他稍後又試探黃思文“薛向具體說了些什麼”,黃思文張口就道“無非是些檢討的話”。
話至此處,孫明已然確準了黃思文在吹牛皮,且把牛皮吹上了天。
活土匪是什麼人物,被警告了,會自我檢討。若活土匪真這般對你黃某人,那孔凡高,周道虔聽了,準得吐血,大喊三聲“憑什麼搞區別對待”不可。
心裡戳破了黃思文的牛皮。孫明便在心裡罵開了,罵了會兒,隨即釋然,繼而歡喜。
這姓黃的如此稚嫩,豈不正好,其人雖有蔡行天做靠山。但憑這稚嫩手法,定然扛不過周道虔,如此非需他孫某人做盟友不可。
而此人如此淺薄,屆時,黃,孫聯盟結成。他孫某人的話語權,豈不是要大大增加?
“哪裡,哪裡,小事一樁,用不著謝,當然了,如果小磊真有心。迎仙樓的鐵板花背烏,幫我備一份,早聽說迎仙樓的這道菜絕了,一隻不得空,怎麼樣,孫書記,今晚,咱們一道嚐嚐?”
孫明靠近他黃某人的意思很明顯,而孫明又是黃思文必須拉攏之人,話說到這份兒上。黃思文自然順水推舟,起了和孫明搞關係的心思。
孫明慨然應諾後,黃思文又挑起了組工的話題。
孫明道,“方才白部長確實向周書記彙報組工來著,周書記也問了我的意見?”
話至此處。孫明忽地按下不表,這可急壞了黃思文,他連聲催促,“孫書記,接著說,接著說嘛。”
孫明笑笑道,“這有什麼好說的,組部工作不夠細緻,這次動議人選,很多都是政府口的,組部沒跟市長溝通,就胡亂圈定人選,我當然要提意見,當時,周書記要我有看法,儘管提,我就說了,組部工作得推倒重來,提名人選,必須問問市長意見。”
孫明不愧是老狐狸,一番話道出,如一道大餐,入得口來,滋味十足。
他先透過“周書記要他提看法”,暗示了周道虔對他孫某人的拉攏,後又透過“提名人選,必須問問市長意見”,著重突出了自己的功勞。
一反一復,互相映襯,便是石人也得感動。
果然,黃思文感動到不行,拉著孫明手到,動情道,“關鍵時候,還是孫書記這種老同志,守紀律,講原則啊!”言外之意,便是周道虔不守紀律,不講原則。
聞聽黃思文此話,孫明便知黃思文對周道虔間隙已深,而這正是他想要的。
說來,周,黃二人相處不過半月,期間沒任何大矛盾爆發,不自覺中,二人就成了對頭,這便是權力的魔力。
“孫書記,不,孫老哥,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說著話,黃思文重重拍著巴掌。
“市長,您這話就見外了,難道咱們現在不是朋友麼?”孫明假作不滿,沉聲道。
黃思文哈哈笑道,“是,是!我失言,失言,沒說的,晚上我罰酒三杯……”
兩人就著突如其來的“感情”,很是扯了會兒淡。
孫明瞅準時機,挑起話題道,“市長,我瞧您從薛向那兒回來,臉色不好,莫不是還和薛向談了別的,聊得不太順利,要我說啊,薛向同志的性格實在太另類,跟他溝通,是個困難活兒啊!”
和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