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要說,怎麼懲罰薛老三,這女郎卻沒有主意。
便是方才說,拉薛向去派出所,也不過是恐嚇,畢竟,這年頭,在那方面,哪個女的,不是保守得緊,願意把這醜事鬧得沸沸揚揚,兼之,這女郎可是好不容易才坐上紅劇的重量級角色的位置,若是真弄出了什麼緋聞風波,無異於自斷前程。
“我,我……反正你就是不能走!”
女郎乾脆不管了,一把扯住薛向的膀子,死活不撒手了。
薛向怎麼也沒想到,自個兒來瞧個熱鬧,卻還瞧出這麼個牛皮糖。
他正無計可施,忽地,一聲南來,“董姐,您怎麼跑這兒來了,到處尋你呢,長春觀這邊好像出了反覆,那邊的孫主任,找您過去談判呢。”
來人是個青春洋溢的女郎,十**歲,圓臉微胖,入眼也極是熟悉,定然是紅樓中的不重要配角,只不過,薛老三一時想不起是誰了。
“談什麼,不是都談好了麼?”
女郎蹙眉道。
熟料,那圓臉女郎根本不接女郎的話茬兒,大大的眼睛不住在女郎把著薛向膀子上的白皙玉手上掃描,“董姐,您邊上這位是?”
“是”字拖長了音,怎麼聽怎麼有味道。
女郎慌忙撤回玉手,滿腦子想著措辭,卻是無有所得,竟不知如何是好了。
想說是對頭,拉扯是正找薛向算賬呢。又怕圓臉女郎問算賬的因由;想說不認識,可方才那玉手死死把著薛向的臂膀。不認識能這麼親熱?
女郎半晌不答,圓臉女郎笑得越發曖昧了,“董姐,保密功夫做得挺好嘛!”
說話兒,上前兩步,湊近薛向,打量一圈,輕輕一撞女郎臂膀。小嘴兒嘖嘖有聲,“好哇,董姐,您這是不出手則已,出手就嚇人啊,瞧瞧咱姐夫這胚子,我可真沒見過長得這麼精緻的男人。要是王導先見著的是姐夫,這賈寶玉的角色,哪裡還有小歐陽的份兒嘛!”
“胡扯什麼,根本不是你想得那樣兒!”
女郎跺腳說著,卻偷偷抬眼朝薛老三瞧去。
說來,和薛老三爭執半晌。她還不曾仔細打量過這個男人,再說,先前,薛老三渾身勢頭,頭髮雜亂。也瞧不出什麼模樣。
這會兒,女郎再朝薛老三看去時。不知是日頭大,還是怎的,這男人衣衫,頭髮,盡數乾透。
西褲,襯衣,尋常衣著穿在這男人身上,莫名的筆挺,好似尋常布匹,裹著絕世寶劍,連帶著這布匹也珍貴起來。
散亂茂密的頭髮,自然堆砌在頭上,黑亮勁道的髮梢,隨著微風,輕輕震盪,雖不振眉,也神采飛揚。
一張瘦臉,架著副老氣的黑框眼鏡,初看平平無奇,細細窺查,眼睛便得被黏住,再難挪開。
稜角分明的臉蛋兒,成黃金比例風兒,漆黑的瞳子,隱隱藏著寶光,勾人心魄!
“男人怎麼能長得這麼好看!”
女郎心中驚呼,漂亮的丹鳳眼簡直黏在了薛老三身上,哪裡還記得一邊的圓臉女郎,還等著她解釋她和薛向的關係。
“你好,我是董婕的表哥!”
說話兒,薛老三衝圓臉女郎伸出手來。
沒辦法,眼下這情況,不說出個一二三四來,還真過不了關,而最好遮掩的措辭,無非是亂大街的“表哥說”。
誰叫老話兒說,一表三千里,隔了八代,都能表上,最合適解釋曖昧男女關係了。
“噢,原來是表哥啊!”
圓臉女郎接過薛向的大手,問聲好罷,衝董婕道,“董姐,趕緊吧,我看著孫主任好像神情不善,怕不是善茬兒!”
董婕道,“成,你先過去跟孫主任周旋周旋,我跟……表哥交代幾句,馬上過來。”
圓臉女郎方去,董婕便變了臉色,俏臉立起,“你怎麼知道我名字的?說,你到底跟蹤我多久了。”
說來,這紅樓夢是董婕首次觸電之作,此前,她是蜀中省川劇院的職工,因無影視作品問世,薛向這素不相識之人,該是無渠道知曉她的,而此人知曉她名姓,除了處心積慮之輩,還有何種可能呢?
再說,此人說是不小心落湖的,哪有這麼巧的,沒準兒是早就想對她圖謀不軌,跟蹤而來。
“跟蹤你?你恐怖片看多了吧,這是長春觀,我就是想幹壞事兒,這人多眼雜的,你動腦子行麼?”
恢復了鎮定的薛老三,哪裡會被她難住,說道,“她方才不是叫你董婕麼?我跟著叫,也有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