恥鼠輩,是殺,是放?”
慧明大師合掌當掌當腳,唸了一聲‘阿彌陀佛’,緩緩答道:“刁小五雖然心機險惡,但天道昭昭,絲毫不爽,害人未成,反斷一腕。老衲願姑娘慈悲本旨,給他留一條回頭之路,下次相逢,如仍不悔,再復行誅便了。”
林凝碧見慧明大師險遭不測,仍對敵人如此寬恕,遂滿心欽佩地躬身答道:“晚輩敬遵大師法旨。”
手中‘吳越金鉤’略撤,奪命郎君刁小五咬緊鋼牙,狠狠怒視林凝碧幾眼,俯身拾起那一截鮮血淋漓的斷腕,接連三度縱身,便鑽入一塊八角形的怪洞穴內。
這時淳于俊業已替東瀛妙道捏好下頷,向林凝碧高聲笑道:“碧妹,方才那一隻七寸金鉤,好象是我焦大哥之物,他也到了這‘天外之天’麼?”
林凝碧正待答話,怪石洞穴之內,哈哈大笑,閃出一位衣服襤褸,蓬頭亂髮的粗豪壯漢,正是‘風塵三友’中的‘鐵杖金鉤’焦天嘯。
焦天嘯雙手捧著一隻尺許見方,形式奇古的黝黑鐵匣,與林凝碧一同縱到這塊鐫有‘天外之天’的最大怪石之上。
如今林凝碧問他在左邊洞內,可有所遇?此間又觸及愁腸,因生平不擅諾言,究竟是否應對林凝碧據實直陳?還是暫時搪塞,等把鍾素文平昔所行的是非善惡,調查清楚之後再說?
鐵杖金鉤焦天嘯見淳于俊那等豪爽之人,竟對林凝碧一句普通的問話,如此囁嚅難答,不由微覺驚奇。但林凝碧卻因女孩兒家,天生善妨,芳心中另有隱情作崇,‘哼’了一聲,冷冷說道:“誰知道淳于大俠的心中想的是甚事?想的甚人奇Qīsūu。сom書?竟對我不屑答理。”
話音了處,香風一飄,竟也縱出三丈,向一塊怪石根際的葫蘆形洞穴內鑽去。
淳于俊失神之中,被林凝碧那句‘淳于大俠’驟然驚醒,慌忙脫口高呼:“碧妹妹別誤會,我在左邊洞中……”
但林凝碧輕功極佳,身法如電,俏生生的背影,業已在那葫蘆形的洞口消失。
鐵杖金鉤焦天嘯不明就裡,恐怕二人因此小事,發生誤會,遂也高呼:“林姑娘慢走,焦天嘯有話奉告。”
人與話音同起,跟蹤追入那洞穴。
淳于俊以為林凝碧不過撒嬌負氣,必被焦天嘯一勸即回,哪知約莫等了一盞熱茶之久,不但林凝碧不見回頭,連那追人的鐵杖金鉤焦天嘯也不知去向。
淳于俊這才著急起來,心中滿含疑惑地,亦自縱身鑽入那洞穴內。
入洞丈許以後,才知洞中道路縱橫交錯,複雜已極,滿壁都是方圓尺許的足以容人洞穴,委實無法判斷負氣而走的林凝碧,走的哪條路?及隨後追蹤的鐵杖金色焦天嘯,走的又是哪條路?
淳于俊萬般無奈,只得隨意鑽入南面正中洞內,居然又與自己來時彷彿,不能直立,僅可蛇行,但一直鑽到洞口,別無所遇,也未看見林凝碧焦天嘯的蹤影。
出口在幽靜山谷內,一片百刃峭壁的中腰之處。洞口為幾株古松,及大石所障,人須從松石隙縫中,鑽擠而出。
淳于俊出洞以後,空山寂寂,所看到的只是幾片掃壑白雲,舒捲成趣,及四五隻山猿松鼠,突然見人,紛紛驚惶走避。
獨立古松枝幹之上,縱目長空,不禁心頭茫然無措,暗想林凝碧、焦天嘯,莫明其妙地突然高去,彼此又無固定存身之處,天涯海角,委實不知何時何地,才得重逢,真令人弄不懂這位碧妹妹何以突然‘蠻’?僅僅為了自己略一失神?未曾答她所問,便負氣到如此地步?
轉念一想,‘天外之天’的對外通路,共有十三條之多,目前雖然無法尋覓林凝碧,以及結盟好友鐵杖金鉤焦天嘯,但與‘百毒孫臏’軒轅楚訂約的‘萬妙山莊之會’,他們總不會不去。
至多再有數日光陰,便可重逢,自己何不乘著這段時間,跑趟祁連山超然峰,試試可能把無憂觀主閔守拙培養的那本‘千載雪芝’弄到手內,留作他年覓得第二粒‘天香豆蔻’,為無相勾魂天魔女鍾素文療治重傷,起死回生。
主意既然打定,立自伏牛山內,奔向西北,遠上祁連,並擬在臘月十九以前,趕到嶗山,赴那‘百毒孫臏’軒轅楚的‘萬妙山莊’之約。
這祁連山超然峰的無憂道觀,是由一位武功頗高,但不大涉足江湖的風雷道長閔守拙主持,觀中除他以外,只有兩名弟子,修明、修慧,師徒三人,全是一般的冷傲,怪僻。
那本‘千年雪芝’,是生長在超然峰腰一處積雪不化的古洞之內,被風雷道長閔守拙發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