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12月2日,曜峋告訴我,他哥哥要去雲南出差,計劃著在那邊休息幾天,順道去登玉龍雪山。’”
貓先生凝神細聽,不發一語。
葉舟急問道:“他們都說你當年是在登山途中不慎跌入懸崖,你登的山會不會就是這座玉龍雪山?”
貓先生搖頭輕道:“我也不知道。”
葉舟突然跳起來,在自己的書桌上一陣亂翻。
貓先生不解地看著她,問道:“你找什麼?”
“我的工作……”葉舟已經看到了角落裡的工作簿,她抓起那黑本子一通猛翻後,急轉身奔回貓先生身邊,卻不慎讓腳趾頭撞上了椅子腳,絆得她一個踉蹌,差點面朝大地跌個狗啃屎。
“你小心點!”貓先生被她嚇了一跳。
葉舟忍著痛坐回來,指著自己工作簿上的學生資訊,找到陳霖那一欄,指給貓先生看,笑道:“你看!陳霖是在1992年1月5日出生的,也就是說你是在那一天出殯下葬的,往前推算的話,陳家人把你的屍體運回來也要花個五六天,搜救隊在山上搜你的時間再用上十天半個月的,差不多就是這一次你到雲南爬玉龍雪山的時間……”
“你流血了!”貓先生沉聲打斷葉舟的話。
葉舟撞到椅子腳的小腳趾指甲蓋似乎被撞翻了,剛才沒注意到,這會兒已經殷殷地滲出鮮紅的血跡了。
“嗯?哦,沒事,一般般的疼。”葉舟坐在地上,還要去翻筆記本。
貓先生怒道:“去消個毒!上藥!”
葉舟忙說:“不用不用!不是特別疼,我受得了,咱們正事要緊!”
“哪裡有什麼正事?!你才是最重要的事!”貓先生站起身,氣勢凜然地命令道:“去上藥,不要感染了!”
葉舟睜著一對大眼睛,笑吟吟地看了一會兒貓先生,這才站起身,只用沒受傷的腳一蹦一跳出去尋了藥盒處理傷口。
貓先生讓自己的貓身趴在沙發上,自己恢復成人形坐在一旁,看葉舟曲腿坐在沙發上,小心翼翼地拿棉籤沾溼酒精給受傷的腳趾頭消毒,棉籤每碰到一次傷口,葉舟就吸著氣瑟縮一下,這些看在貓先生眼裡,心疼地只想數落她的不小心。
小狐狸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法術,已經將亂七八糟的儲物間恢復如初,這會兒閒來無事,便也乖巧地趴在黑貓身邊,安靜地看著葉舟塗抹傷口。
葉舟邊塗藥,邊問道:“姑姑和陳曜峋為什麼要選在你去雲南爬山的時候下手對付你呢?那個時候的交通也沒現在方便吧?繞了這麼一大圈,不是浪費時間嗎?如果只是要靠我的咒術去對付你,在家裡也可以啊。”
貓先生不動聲色地回道:“登山事故既能掩人耳目,事發地點又遠在千里之外,留守在家裡的陳曜峋完全不用擔心這件事會牽累到自己,又能適時在長輩們面前演一出震驚悲痛的戲,他是情真意切的遇難者家屬,誰會把他往殺人兇手的身份上猜?更何況,雲南那邊一傳來我遇難的訊息,老太爺他們措手不及,正好給陳曜峋一個轉守為攻的絕好時機,要拿下整個陳家,靠得也是他當時就守在陳家,天時地利人和。”
酒精開始生效,葉舟忍著痛,齜牙咧嘴開口問貓先生道:“可是陳霖說他大伯的屍體是經過司法鑑定的,確保是你以後才火化下的葬,可是你和小狐狸都說你的身體還在,這又是怎麼回事?”
貓先生搖頭道:“不知道。”
葉舟也想不明白,索性不去想,思路一轉,問道:“如果你的身體還在,那麼,到底在哪呢?青狐,你能感受到嗎?”
小狐狸搖搖頭。
貓先生瞥了一眼房間地板上的筆記本,淡淡說道:“這就要看你姑姑的日記到底能告訴我們多少事了。”
葉舟突然笑問道:“找回身體後,你第一件事要做什麼?”
貓先生看著,笑而不語。
葉舟凝視著貓先生,輕聲問道:“姑姑在異國他鄉孤獨終老,也算是報應了,陳曜峋呢?你會想找他報仇嗎?”
“報仇……”貓先生回視葉舟,沉聲說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作為孤魂野鬼在世間遊蕩的這十七年,我看明白了很多事,也想明白了很多事。”
葉舟愣愣地看著他。
貓先生站起身,慢慢往房間裡走。
葉舟立即放下腿,一瘸一拐跟著他往裡走。
貓先生突然頓住腳步,轉身看著葉舟。
葉舟躲避不及,身子一斜,直接撲到貓先生懷裡。
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