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好也沒有我的媳婦好。”段白月攥緊他的手。
楚淵點頭:“嗯。”
四喜跟在後頭,心說果然皇上還是要王爺來哄,這才聊了幾句,便不見了方才的滿臉煩躁,說說笑笑要去吃早點。
烤包子咬下去酥酥脆脆,滿滿都是肉汁。段白月一邊看著他吃一邊道:“朝中的事當真不要我幫忙?”
“你說今早那群人吵架?”楚淵搖頭:“不用理會,不是什麼大事,過幾天便會自己消停。”
段白月笑容溫柔:“那我——”
“不準出宮。”楚淵一口拒絕。
段白月:“……”
“隨我去批摺子。”楚淵擦擦手指,“走。”
段白月耍賴抱著椅子不肯起來:“腦袋疼。”
“真的疼?”楚淵問。
段白月虛弱道 :“嗯。”
“四喜。”楚淵衝門外吩咐,“即刻傳小瑾進宮,就說王爺頭疼。”
段白月:“!!!”
段白月道:“我認輸。”
若是讓那位神醫進宮,不管自己是頭疼,風寒,發熱,咳嗽,病因八成都只有一個。
葉瑾道:“你這不舉之症,當真沒藥救。”
前來求醫的富戶淚流滿面,讓下人攙了回去,那十八房姨太太要怎麼辦。
“下一位!”小廝在旁扯著嗓子喊。
百姓在善堂外排著隊,都感慨葉神醫可真是一等一的好人,不單親自來城中善堂坐診,還將宮裡的章太醫也帶了出來,免費替大家瞧病,這可是先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再過幾天,十里八鄉的百姓聽到訊息,也紛紛抬著病人往王城趕。這日陶仁德坐在善堂對面的酒樓裡,點了一碗素面幾道小菜慢慢吃,周圍有不少人在聊天,內容無外乎是說九殿下醫術高超又心善,那位年輕的太醫笑眯眯也挺好之類,後頭便又說到了皇上與王爺,據說近日宮裡光紅綢子就準備了數百匹,瑪瑙翡翠玉珊瑚,只怕用來鋪路都嫌多。
百姓神情豔羨,也不知喜宴的菜裡會不會放珍珠與金箔,畢竟是皇上與王爺。
我們都很想吃。
一群后生眉飛色舞,正在討論玄冥寒鐵與菩提心經,雖然並不懂這究竟是個什麼玩意,但光是聽名字就知道定然極厲害。小話本上也有說,在南洋之戰時,王爺一劍便凍住了對方數百艘敵船,還將滔天巨浪變成了暴雪狂風,嚇人得很。
陶仁德心裡嘆了口氣,放下筷子想離開,對面卻坐了個人。
……
“太傅大人。”段白月道,“這麼巧。”
“王爺。”陶仁德擺擺手,“老朽已經辭官,不再是什麼大人了。”
“這酒樓最好吃的是魚頭泡餅。”段白月笑笑,替他倒了杯茶,“太傅卻只點一碗素面,虧了。”
“王爺找老朽有事?”陶仁德問。
“只是恰好路過罷了,見太傅在這,想起皇上昨日還在唸叨,便上來看看。”段白月道。
陶仁德沉默。
“即便不做官,他日若是有時間,還是進宮坐坐吧,哪怕只是陪皇上聊聊天。”段白月誠心道,“最近朝中各派因為淮南鹽司爭來吵去,鬧得慌,皇上也在頭疼。”
陶仁德搖頭:“皇上知道該怎麼做,之所以拖著,無非是要等王喆一方先妥協罷了。”
段白月失笑:“果真是太傅,在下佩服。”
段念從樓梯上來,手中拿著一個小匣子,開啟之後滿是藥香。
“聽聞府上二公子年少時受過骨傷,落下了病根。”段白月將藥材推到陶仁德面前,“這是西南才有的藥材,用量用法都在紙上,按時吃便會痊癒。”
“這……”陶仁德猶豫。
“太傅就當成是皇上所贈吧。”段白月道,“我並無任何事相求,也算不上賄賂,二公子的身體要緊。”
“多謝王爺。”陶仁德道,“那老朽就代犬子收下了。”
周圍百姓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桌,無人敢打擾,卻也都不願就此離去,紛紛壓低聲音一邊裝模作樣聊天,一邊偷眼打量。直到兩人一道離開,方才各自回家,打算向媳婦炫耀——畢竟不是誰都能看著王爺下飯,至少能吹三個月。
過了幾日,陶仁德果真便帶著幾個小孫子進宮,與楚淵一道吃了頓飯。席間小孩追打互相鬧,楚淵全程和善微笑,待到人走後,方才頭暈眼花一頭扎進段白月懷中嘟囔:“幸好你不能生。”比上朝還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