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助興,直到子夜時分方才散去。
風雷依舊將兩人送回院落,段白月道:“不知何時才能簽約付定金?我也好去將貨物拉回來。”
“不必著急。”風雷坐在輪椅上,笑道,“二位只管在這山莊中安心住下。”
“二掌櫃這話就不對了。”段念道,“我們是來做生意的,哪有住在流觴劍閣不走的道理?”
風雷卻已經轉身,用手臂轉著車軲轆離開。段念想要追上去,卻被段白月攔住:“進屋吧。”
段念看了眼宅子四周持刀的守衛,怒氣衝衝進了內室。
段白月關上門,道:“演得不錯。”
段念道:“同小王爺學的。”
段白月失笑:“看來為了得到織布之法,瀟瀟兒是打定主意要軟禁你我了。從明晚開始,我會在夜間出去查探,你留在此處隨機應變。”
段念點頭:“是。”
外頭的守衛聽了一陣,覺得這兩人尚且算是消停,便也放鬆了警惕,回到各自的位置繼續值夜。第二日白天,小院裡一直就很安靜,瀟瀟兒沒來,風雷也沒來。
夜深人靜之時,段白月悄無聲息掠過樹梢,在數十守衛的眼皮底下出了小院,竟無一人覺出異樣。
流觴劍閣佔地極廣,光是客院就有十八九座,更別提無數偏院雜院與暗室,段白月選了處高地,大致掃了一眼,就見處處都是守衛與火把,那便是處處都有可能關押人質。
“王爺。”西南府的殺手落在他身邊。
“如何?”段白月問。
“屬下昨晚已查過一回,沒發現哪裡關押著白象國的人。”下屬道,“就連監牢中也是空空如也,灰都落了兩指厚。”
“宮裡的人呢?”段白月又問。
“也無發現。”下屬道,“至於追影宮的人,中途遇見過一回,看著也不像是有收穫。”
段白月道:“繼續找,直到找到線索為止。”
下屬領命離開。抬頭看看天色將明,段白月也跳下高崗,回了小院中。
第三夜,第四夜,依舊一無所獲。
第五夜的時候,看著面前從天而降的追影宮暗衛,段白月問:“板栗好吃嗎?”
暗衛殷勤遞過來一把,加了糖,好吃!
段白月捏開一個栗子:“聽說諸位這幾夜也沒閒著,不知可曾查出什麼?”
暗衛拍拍手上的栗子皮,在他耳邊低語兩句。
段白月失笑:“多謝。”
“不必客氣。”暗衛笑靨如花,畢竟我們向來就很能幹,且熱情。
西南府的人與大內影衛遠遠看著,都很想與這些人打一架——為何回回都被搶先機?
這日中午,風雷總算露面,坐著輪椅獨自前來小院。
段念蹲在石凳上,一臉漠然。
風雷笑道:“貴客這是生氣了?”
段白月問:“究竟何時才肯放我們走?”
“貴客像是弄錯了一件事。”風雷道,“閣主吩咐的事情,在下只有照做,卻無權更改。”
“我兄弟二人來大楚,只是想把手中的貨售出。”段白月道,“如今卻被軟禁在這流觴劍閣中,究竟是何道理?”
“我方才就說了,這是閣主吩咐下來的事情。”風雷道,“他最近在忙別的事務,怕是沒空再來這客院。識時務者為俊傑,二位還是如我先前所言,安心住著吧。”
段白月試探:“那二當家可否行個方便,放我們走?”
風雷聞言啞然失笑:“貴客果真是異鄉人,說話口無遮攔,可這話若是被閣主知道,只怕我此生也就到了頭。”
“就算是在下求二當家。”段白月見他像是態度鬆動,於是又道:“若能順利脫身,他日必有重謝。”
風雷抬起眼皮,打量了他片刻。段念在旁心暗自懸起,還在聽他要說什麼,風雷卻已招手叫來守衛,推著輪椅出了客院。
段念道:“老狐狸。”
段白月笑笑:“既然今日來了,就說明有戲可唱,等著便是。”
書房中,瀟瀟兒放下手中書冊,問:“還是不肯答應?”
風雷搖頭:“不肯。”
瀟瀟兒冷哼一聲:“果真是小地方來的,死心眼。”
“一直這麼耗著總不是辦法。”風雷道,“不如交給毒五,還快當些。”
“我可是當真想要這批布料。”瀟瀟兒提醒他,“交給毒五,還能有命活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