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直隸、兩江、陝甘、閩浙、湖廣、兩廣、四川、雲貴。”她咋舌,“再加上鑲黃旗的出身,乖乖,可了不得了。這一來,進宮怕是封個貴人也不夠了吧?”
如懿撥著耳垂上翠玉片海棠葉耳墜:“貴人可不委屈了。封嬪封妃,至少是一宮之主。”她聽得搖籃中的璟兕在睡夢嚶嚶不安地哭了兩聲,忙俯身抱起鬨了半響,才道,“你可知那蘇圖是什麼來歷?他的伯父白海青出使準噶爾時堅貞不屈,極力護得大清的顏面,自此加太子太保贈一品大臣。白海青的長子來文任鎮江將軍,次子佛倫任領侍衛內大臣,三子戴鶴由副都統徵準噶爾,前番陣亡,皇上便贈雲騎尉祀昭忠祠。其家可見顯赫。”
容珮遲疑道:“事關準噶爾?皇上不是許嫁了端淑長公主以和為貴麼?怎麼對準噶爾征戰不屈的也加賞了?”
“寬嚴並濟,本乃為君之道。皇上豈會落人口實,以為只憑一個公主求得安寧。戰許功,和是為了百姓,這才是皇上的君威所在啊。”
容珮托腮凝神道:“這戴氏會什麼樣的妙人兒呢?總不會醜若無鹽吧?那便好玩兒了。”
如懿輕輕排著懷中的女兒,嗤笑道:“便是無鹽,皇上也不會冷落。何況以皇上的眼力。怎會要一個無鹽的女入宮?左右七月二十日戴氏入宮,便能見到了。”
第二十九章進退
容珮正要說話,卻見雲枝捧了銀盅藥盞進來,道:“皇后娘娘,您的湯藥好了。”
容珮伸手接過,試了試溫度道:“正好熱熱兒,皇后娘娘可以喝了。這湯藥是江太醫特意擬的方子,以當歸、川芎、桃仁、乾薑、甘草灸和黃酒入藥,特意加了肉桂,化瘀生新,溫經止痛的。娘娘喝了吧。”
如懿伸手接過仰頭喝了:“本宮記得這樣的藥是產後七日內服用的,怎麼如今又用上了,還添了一味肉桂?”
容珮不假思索道:“江太醫親擬的方子,必然是好的。前些日子嬤嬤小腹冷痛,想是淤血不下,所以江太醫又叮囑了用這湯藥。”她所有所思,不禁有些豔羨,“江太醫為人忠心,對蕊心姑姑又這般好,蕊心姑姑好福氣。”
如懿偏過頭看著她笑嘆道:“蕊心半生辛苦,若不是為了本宮,早該嫁與江與彬,不必落得半身殘疾。所幸,將與並是個好夫君。這樣的福氣,便不說你,本宮也難盼得。”
容珮忙看了看四周,見四遭無人,方低聲道:“這樣的話,默默再說不得。”
容珮跪下道:“娘娘是皇后,又兒女雙全,這樣的事永遠落不到皇后娘娘身上。”
如懿微微出神,看著窗下一蓬石榴開得如火如荼,那灼烈的紅色,在紅牆圍起的圈禁之中,倒映這天光幽藍,幾乎要燃燒起來一般。她緩緩道:“這樣的話,當年也有人對孝賢皇后說過,後來還不是紅顏枯骨,百計不能免除麼。”她見容珮還要勸,勉強笑道:“瞧本宮,好端端地說這個做什麼?倒是你,是該給你留心,好好兒尋一個好人家嫁了。”
容珮慌忙磕了個頭,正色道:“奴婢不嫁,奴婢要終身追隨皇后娘娘。這宮裡在哪裡都要受人欺負,出了宮又有什麼好的,萬一嫁的男人只是看中奴婢伺候過娘娘的身份,那下半輩子有什麼趣兒。奴婢就只跟著娘娘,一世陪著娘娘。”
如懿心下感動,挽住她的手道:“好容珮,虧得你的性子能在本宮身邊輔助。也罷,若有了可心的人,你在高速本宮,本宮替你做主吧。”
二人正說著話,外頭三寶便清嗓子道:“皇后娘娘,愉妃小主過來請安了。”
如懿忙道:“快請進來。”
外頭湘妃竹簾打起,一個纖瘦的身影盈盈一動,已然進來,福了福身道:“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福壽安康。”
因著天氣炎熱,海蘭只穿了一件藕荷色暗繡玉蘭紗氅衣,底下是月色水紋綾波襉裙,連陪著的雪白領子,亦是顏色淡淡的點點暗金桂花紋樣。恰如他的裝扮一般,脂粉均淡,最尋常的宮樣髮髻亦不過星星點點燒藍銀翠珠花點綴,並斜簪一枚小巧的銀絲曲簪而已。
如懿挽了她的手起來,親熱道:“外頭怪熱的,怎麼這個時候過來?容珮,快去取一盞涼好的冰碗來。”她說罷,將手裡的絹子遞給她,“走得滿頭是汗,快擦一擦吧。”
海蘭伸手接過,略拭了拭汗,抿嘴一笑:“哪裡這麼熱了,娘娘這兒安靜涼快得很,臣妾坐下便舒暢多了。”
如懿打量著她的裝束,未免有些嗔怪道:“好歹也是妃位,又是阿哥的生母,怎麼打扮得越發清簡了。”
海蘭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