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伏虎禪林,乃清靜佛土,前輩了當恩怨之時,晚輩斗膽,敢請以恕道待人,以恩德釋怨。”
寸飛聞言揚聲大笑道:
“好一句‘恕道待人,恩德釋怨’,寸飛這大年紀,若不能使天下人心服,豈不愧對姑娘的仁慈,就這麼辦。
不過寸飛也有個不情之求,為使昔日之事是非分明,敢請姑娘及令尊,和東川犬叟,暫做人證如何?”
天蓉姑娘聞言,看了老父和及哮天一眼,及哮天對章性初點點頭,章性初報以微笑,天蓉姑娘方始說道:
“家嚴和及老前輩,皆願為老人家之事做證,晚輩武林末學,無此資格擔當重任,尚祈前輩勿罪。”
赤魅老怪讚歎一聲,搖搖頭,對章性初及哮天拱手為禮,以示謝意之後,立即轉對殿前僧侶們揚聲說道:
“寸飛有請果慧禪師一談。”
此言一出,伏虎禪林的僧侶們立即亂成一片,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但卻都是面帶著驚詫的神色。
突然哄亂聲停,自大殿內走出來兩位僧人,正是伏虎寺的方丈承果,和監院的大師承因。
他兩人停步院庭,承固立即合十揚聲道:
“寸施主可肯下面一談?”
寸飛白眉一揚,沉聲說道:
“你是什麼人?”
“伏虎寺監院承因。”
“老夫要見的是方丈……”
一旁的承果方丈,此時介面道:
“貧僧承果,如今是這伏虎寺中的方丈,施主……”
那寸飛聞言厲聲說道:
“你是方丈?那果慧和尚呢?”
承因躬身合十代承果答道:
“施主所問乃本寺上代主持,亦即承因之恩師……”
“老夫只問果慧何在,哪個管你們的這些家務!”
承因面現悽容,再次合十答道:
“施主晚來了數日,敝恩師……”
寸飛不容他把話說完,冷笑著介面道:
“真是忒煞湊巧了,承固,你奠忘記‘佛無誑浯’的話!老夫無法相信這果慧和尚,偏偏在幾天……”
承果這時卻接話正色說道:
“施主功力雖高,武林輩份雖尊,卻也不能對我佛弟子這般輕蔑,你怎地不容承因將話說完,就要妄下斷語呢?”
寸飛冷哼一聲道:
“好!你們說下去。”
承因才待繼續前言,大殿前那株古松之上,突然有人高宣一聲佛號,隨即聽到宣佛之人揚聲說道:
“承因不必多言,即令門下退出,各歸宿堂。”
承因面色一變,但卻立即低答一句“敬遵慈諭”,然後對著門下眾僧侶一揮手,剎那數百僧侶俱皆退下。
古松上面的那人,此時再次揚聲說道:
“老衲有請寸老英雄,及所有賓客下面一談。”
說著隨見自古松之上,飄落一條灰色人影,斜射到大雄寶殿前的庭階之上,落地錚錚聲鳴,震人耳鼓,原來這人已失雙足,
安以鋼樑,而雙手持拐,難怪落地有聲。
赤魅老怪聞言一聲冷笑,俯身抓起腳下的叛徒南宮玦,當先縱落,及哮哮天和章性初父女,也繼之而下。
那赤魅老怪寸飛,這時已譏諷地向那身著灰色衣衫的人說道:
“禪師別來無恙?”
那人只看了寸飛一眼,報以微笑,並投答話,卻轉對剛剛縱落地上的及哮天章性初父女三人道:
“老衲果慧恭請施主們靜堂一談。”
話罷立即轉對一旁侍立的承果承因道:
“速備茶點,靜堂伺候!”
承因合十先行,承果合十肅待,果慧這才對寸飛道:
“寸施主請。”
寸飛嗤哼一聲,承果轉身帶路,寸飛卻對天蓉姑娘道:
“此時寸飛尚能進入伏虎寺的靜堂,皆系姑娘所賜,姑娘理應先請。”
眾人自然都聽得出來,這是寸飛存心諷刺果慧禪師而說的話,言下之意,若非天蓉姑娘賭勝了東道,此時伏虎禪林,早已化為一片火海,休說靜堂待茶,恐怕連大雄寶殿也已不存在了。
果慧禪師聞言並不著惱,卻含笑對姑娘說道:
“寸施主說得對,姑娘對敝寺的恩德,令老衲愧羞難報,理當先行。”
天蓉姑娘搖搖頭,轉對寸飛道:“前輩若不先行,就是在生我的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