攏,沈劍南冷眼旁觀,暗中窺笑,並不著急,三丈石牆,怎能阻攔住他的去路,不過此時沈劍南卻已清楚,一場血戰是在所難免了。
他腦海電轉著各種脫身的辦法,眨眼決定了策略。首先他皺眉問道:“梅少俠,沈某也是頂天立地的人物,怎樣動手皆無不可,但我卻不願糊里糊塗的愣打一場鬼仗。”
“揀要緊的話問,梅夢生磊落光明,知無不言。”
沈劍南聞言正色說道:
“老子英雄兒女好漢,活像當年的梅三豐,令人佩服,沈劍南只有三個問題,一是狗莊主人是誰,再是此間主人是否也和沈某人為敵,其三是稍停搏鬥,姑不論人與人,還是人與狗戰,勝負怎樣說?”
沈劍南話聲才落,他身後突然有人用極具威嚴的話氣,緩慢而有力的,一個宇一個字的沉聲說道:
“你這三個問題,老夫替夢生回答。”
沈劍南聞聲膽寒,背後這人,離開自己不出五尺,憑自己這身功力,竟然絲毫沒有發覺,只此一端,足證其他,適才想好的脫身之策,已似煙消霧敢,但他也真夠狡獪,強捺驚凜,並不回頭。
背後聲音又起,先是一聲聞之令人觳觫顫慄的冷哼,繼之字字有若鐘鳴,震人耳鼓地說道:
“老夫乃此莊主人,昔日人稱‘東川犬叟’的便是,數十年前,我夫婦和你那假冒房漢臣之名的老鬼師父,被一般江湖朋友稱為‘獒、梟、豺’人間三魅,你適才已經看到我那蝕骨消魂的無毒‘斷魂黃砂’,並已心存逃遁之念,事未如願,又怕老夫出手,故而發問,端地狡獪。對你來說,老夫尚且不屑出手,但你卻是老夫殺子的仇人,在我夫婦未曾親手格斃‘笑面銀豺’之前,暫不親手殺你就是。剛剛夢生曾經言明,你可以和他拼鬥,也可以試闖老夫的‘黑狗大陣’,你要聽好,現在談到勝負後事了。若與夢生相搏,勝負老夫不問,由你們雙方自商結局條件,不過以你昔日殘傷夢生父母之事來說,今朝若為負數,恐非粉身碎骨慘遭百刑而死不可,設若選擇力闖‘黑狗大陣’一途,大約不致於死!”
沈劍南背後那人,說到這裡,話鋒微頓,輕輕嘆息了一聲,才緩緩接著說道:
“你若能夠平安闖出狗陣,自然去留任便,設若不幸失陷陣中,老夫保你不死,不過卻要留下點東西再走。”
沈劍南沉聲問道:
“劍南既知是您老人家,自然不能失禮,不過晚輩有兩句話必須詳問,不知老前輩可能恩示其詳?”
狗莊主人冷哼一聲道:
“沈劍南,老夫勿須你來尊敬,有話快說!”
沈劍南此時已知逃脫無望,聲調轉為冷漠地說道:
“沈劍南一問闖陣敗北之後,要留下我些什麼?再問老前輩,沈某何時何地殺過令郎?”
東川犬叟、獒王及哮天,聞言插聲狂笑說道:
“蠢子及東風夫婦,身犯重規,按老夫家法,只准攜帶黑獒一隻,三年之內,行十大善事,誅十名極兇,然後重歸家門。因誅玉面娃毛三姑,故而問罪‘瀾滄妖女’,雙方約鬥瀾滄江面,妖女人多勢眾,蠢子夫婦受傷甚重,為‘笑面銀豺’所救,只因所攜黑犬已亡,是故笑面銀豺不知乃我孩兒,蠢子夫婦傷痊之後,這才發覺老賊已經為他改變了形貌,此舉尤為老夫家法所不許,知道重返家門無望,曾秘函老夫聲述實情,彼時他非老賊笑面銀豺的敵手,迫訂賣身之約,臣屬爾師徒為奴!後來爾師徒夜襲梅三豐夫婦,蠢子悲痛難言,老夫昔日曾受梅浩然活命之恩,曾有血誓,必報德情,蠢子知之甚詳,可惜當時發覺已晚,只得隱忍心頭,後來沈珏娘生子夢生,監視和撫養之責,恰好輪到他夫婦頭上,幾經他夫婦秘商,冒死將夢生救出虎穴,託人送到我東川家中。因早有準備,他夫婦為全孝義,不惜將親生之子換騙老賊,終於被老賊發覺,將他夫婦寸磔處死。沈劍南,當日親自持刀下手之人,不就是你嗎?所幸老賊至今,尚且不知那假夢生是老夫的孫兒。此乃爾師徒和老夫結仇的經過,至於陷身黑狗大陣敗北之後,應該留下點什麼東西一節,你是多此一問,老夫只是蕭規曹隨而已,即便稍有更改,也相差無幾,如今話已說明,任爾自擇!”
沈劍南緊咬鋼牙,沉默片刻之後說道:
“沈劍南願闖黑狗大陣!”
此言一出,對面少年冷哼數聲,背後的東川犬叟獒王及哮天,卻哈哈地狂笑起來,沈劍南心頭一凜,暗忖莫非落人算中?
他跟珠兒一轉,計上心來,等及哮天笑聲已停,卻接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