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掌控一切的,不是他呢?
他甚至覺得剛才來去匆匆的奸臣像是他內心裡的某種黑暗演化出來的,並不真實存在,只是為了給他一個將豐玥拖下神壇的任務,其實不過是給他一個理由。
但他確認那是真實存在的,骷顱兵,白衣男人,老太太的十年陽壽,這個條件,的確讓人無法拒絕。
鐵豐路通路儀式。
惠明有些奇怪地問豐玥:“為什麼鐵豐路弄通路得這麼聲勢浩大,我們之前不是每天都騎摩托車從豐都城到鐵圍山?”
豐玥說:“因為我們走的那一條是除了我們之外其他任何人任何鬼都無法走的。確切來說,那條路並不真的存在,而是藍貓的意念。小藍化形之後,留給我們的指路鈴其實不該叫指路鈴,因為沒有這個鈴鐺,就沒有路,應該叫生路鈴才對。”
她打量惠明,西裝筆挺,腿長逆天,脖子上打著一個小小的領結。她誇讚,“很爺們了。”
惠明伸出長腿向前一步抱抱她,說:“不能陪你去參加那個通路儀式了。”
“鄉村大舞臺有什麼可看的啦,婚禮上別偷瞄伴娘,知不知道?”
惠明一笑,“你的眼線在呢。”老七最近顯然是心情不那麼好,所以惠明決定拉著他一起去參加三哥婚禮。老七就不明白了,惠明為什麼認為讓自己掏份子錢心情就會好一點?
豐玥踮起腳親親惠明,說:“那我就放心了,一切小心,雷火刃帶了嗎?”
“我穿成這樣,放哪兒啊?”惠明指著床頭櫃,雷火刃像只無害的手電筒,靜靜躺在櫃子上。
豐玥拿起雷火刃,燒了張符,惠明就看見雷火刃消失於無形,豐玥把符在惠明胳膊上繞了三圈,然後紙符燒盡。
“如果真的要用,從袖口裡抽。”
惠明探手進自己袖管,竟然摸到了雷火刃,舉手看袖口,從外面看著裡面分明什麼都沒有啊。還有這種不佔空間的戲法,跟郵差包的原理挺像。
他下樓去找老七,豐玥又喊住他,問:“我的瞬移符你帶了嗎?”
惠明扭頭拍拍胸口,示意貼身攜帶了。然後給她一個飛吻,把豐玥飛得愣在當地,半晌才反應過來,哂笑一聲。
惠明跟老七離開之後,豐玥記起來問小至:“火龍果呢?”
小至一呆,她記得老七來之前火龍果在她肩上自娛自樂呢,老七來之後她顧著跟他說話,忘記看著它了。
豐玥和小至把家裡翻了個底朝天之後,確定火龍果這熊孩子是離家出走了。
它此刻正順著老七的褲管吭哧吭哧往上爬。老七由於太肥,穿了一條更肥的褲子掩飾,給了火龍果充足的發揮空間。
老七正開著車,忽然臉色一變,方向盤猛地一打,靠邊停了下來。
惠明正捏著耳釘看窗外,扭頭問:“幹什麼?”
老七的表情甚是一言難盡,他握著自己褲襠,拉開拉鍊,惠明驚得臉都變形了,發現老七從自己襠部掏出了一隻火龍果。
惠明:“哈哈哈——”
“你笑屁啊,還不快打你兒子三十大板?”老七臉都綠了,把火龍果丟給惠明,繼續開車。
火龍果最近感受到了一種被惠明遺棄了的冷落,所以這次它決定當一隻拖油瓶,堅決不給惠明把它拋下的機會。
惠明把火龍果舉起來,火龍果嘿嘿一笑,露出四顆尖尖小牙,惠明立刻就沒脾氣了,探身向後把老七騷包的名牌包拿過來,把火龍果放進去。
“你幹什麼?要把這小玩意兒帶進去啊?”老七說,“它要是跳出來咋整,你是想把你三哥這麼重要的一天變成你的主場嗎?”
“約法三章,不準跳出來,不準亂跑,不準發出聲音。”惠明對火龍果說。
“誒?”火龍果顯然是不明白為什麼,歪著腦袋看著惠明。
惠明解釋:“因為人間名叫火龍果的,都是可以吃的,所以他們見到你,會把你當平常的火龍果給吃了。”
火龍果立刻抿起嘴巴,進入狀態了。
惠明把老七的手提包開了小小一條縫,剛夠火龍果探個腦袋出來湊熱鬧,然後他發了條微信給豐玥:火龍果平安,勿念。結尾是顆小紅心。
等他們結束了簽到寒暄等一系列活動,坐到桌子上,巨大落地窗外,最後一線日光已悄悄離開。
黃昏,鬼門大開。
豐玥騎著摩托車進鬼門的時候,忽然覺得今日泉路之上諸鬼都較為騷動。
有鬼魂化作氣流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