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三天留宿鳳儀宮,皇后有孕,兩人各攏一被躺著說話。
這兒正說著話,永和宮的太監一路快奔。
楊雲屏宣了他進來。
太監一張臉笑成了花,忙忙行禮:“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他喜個屁?喜歡的女人被太后收成義女了,他正煩著呢。
楊雲屏問:“這喜從何來?”
太監笑道:“啟稟皇后娘娘,太醫院的太醫給我家娘娘請平安脈,說娘娘有喜了。”
楊雲屏瞅著新皇。起身行了一禮,“皇上又要添一位皇子、公主了,可喜可賀!”
新皇沒有半點反應,彷彿端嬪懷的與他無關,而嘴裡卻道:“來人!賞!賜端嬪貢綢十匹。鳳釵、步搖各三件。永和宮上下奴才,每人賞賜五兩銀子。”
太監高呼:“謝皇上隆恩!”
未來大半年,他玩不成端嬪了。這才幾個月,怎的又懷上了?
新皇不喜,反而在心下有些悶悶的。
他的寵妃有孕了。他該高興得對,居然有些麻木了。
楊雲屏笑道:“皇上,端嬪得孕龍脈,按理該晉封為妃。”
新皇想了一陣,“晉為端妃,等同賢妃位。”
楊雲屏行禮道:“皇上聖明!”
新皇瞪了一眼,憋著一肚火揚長而去。
大總管高喊“起駕養心殿”。
走到半道,覺得應該去瞧瞧端嬪,又折向永和宮。
端嬪自連續被三名太醫診出有孕,這會兒正躺在鳳榻裡養胎,還不足三月,又說她氣血不和,定要靜養方好。
新皇與她說了幾句寬心話,多是讓她養好胎之類。
從永和宮出來,經過御花園,就瞧見兩位美人在亭裡說話,定睛一瞧,卻是麗貴人與雅貴人。
瞧見她們,新皇早前在鳳儀宮的不快都煙消雲消,打趣道:“要是麗貴人得孕皇嗣,朕也晉封你的位分。”
見新皇與麗貴人打趣,雅貴人識相地告退。
新皇越發大膽,伸手摸著麗貴人的肚了,全無半分尊重,更似青樓嫖客瞧見了美人般肆無忌憚,揉捏了幾把,嚇得麗貴人又羞又怕,御花園來來往往的人這麼多,萬一被人撞見,成何體統。
上回,太后還把她和雅貴人叫到康寧宮給訓斥了一頓,叫她們不要整日想著使媚勾引皇帝。
偏新皇又最是個風流的,瞧著她們就動手動腳,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一皆精通,就是那字也寫得極好,正合了麗、雅二貴人的性子,得空的時候,信手寫上一兩首詩相贈二人,直惹得二女心旌搖盪。
裝著心裡真愛的,卻不妨他要了旁人。
新皇將嘴附在麗貴人耳畔,“朕知一個好去處,你可願意試試。”
原是御花園的假山下面,假山裡有一個洞,只容一人側身進入,到了裡面,卻似一間小屋子,裡面有一張桌案,上面鋪著一張桌布,新皇揭了桌布,讓麗貴人躺在上面。
大總管守在假山外面,聽著從裡面傳出男女歡愛聲。
新皇到底年輕,真真是一回換一個人。
這剛從假山出來,放了麗貴人離開,又讓大總管傳雅貴人去養心殿奉茶,還讓大總管夜裡安置蘭美人侍寢。
蘭美人入宮數月,這算是頭回侍寢了。
新皇哪記得住蘭美人是何人物,只是今兒聽楊雲屏提了,也就知曉宮裡原還有一位嬪妃。
永和宮的端妃,得了訊息聽說麗、雅二貴人在御花園遇見新皇,直罵二人是狐媚子。
“哪有這麼巧的?只怕她兩個知道皇上在永和宮,故意呆在那兒等著的,為的就是要奪寵。一個個為了得寵,連顏面也不要了,就敢勾了皇上在御花園親熱……”
端妃的乳母嬤嬤好一頓開解。才把火冒三丈的端妃給勸好了。
蘭香笑道:“娘娘何必跟她們滯氣,她們如何跟娘娘比。也就是娘娘懷了身子不能侍寢,否則哪輪得她們獲寵。”
嬤嬤道:“要對付麗貴人還不容易,太后最講禮節,要是知道她這般肆無忌憚地勾引皇上,少不得又是一頓訓斥、責罰。皇后重孕在身,許多事顧忌不上,都是太后與淑妃在打理。”
次晨。端嬪晉封為妃位的聖旨下來了,連帶著昨夜承寵的蘭美人也晉了貴人。
宣旨的太監微微一笑,對蘭香道:“聽說姑娘喚作蘭香?”
蘭香欠身道:“正是。”
“蘭,乃是我家貴人的封號。姑娘換個名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