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應答一聲。
眾人繼續揮著掃帚,只傳出陣陣“刷!刷!”之音,和著秋雨,似一聲最寧靜的夜曲,清掃乾淨,誰還記得昨兒在這裡殺了多少叛黨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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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州王府的老王爺在八月十八日開工建衛河大碼頭。早前幾日大管家、童英、韋雄等人已經到了大碼頭上,備料的、備銀子的、埋鍋灶的都已經準備妥當。又有工部官員穿梭其間,忙得是熱火朝天。
各處轉了一圈,老王爺見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方在八月二十五日回了衛州王府。
剛至府門,就見傅承儀候在秋風裡,身上披著斗篷。一身蕭索,模樣憔悴。
一見老王爺過來,傅承儀重重跪下,頭俯地上,“老王爺。你可得替妾身做主啊!”
老王爺微微一愣。
傅承儀道:“老王爺,葉奉侍的死與妾身無干。那時妾落胎正坐小月,府裡的事極少過問又怎會軟禁葉奉侍,害她活活餓死佛堂……”
老王爺渾身微顫:葉氏是被餓死的。
傅承儀的胎兒也小產得蹊蹺。
無論葉氏做錯了多少事,但到底是他的結髮妻。他恨她、怨她,都是因為他愛她太深。“你說什麼?你說葉氏是被餓死的?”
傅承儀拿定了主意,萬不會替旁人背了黑鍋。那人害她落胎,又藉機嫁禍給葉氏,目的就是要她們窩裡鬥。葉氏是死了,可她根本沒算計葉氏。偏整個王府所有人都說葉氏是她害死的,她不能平白背了這個罵名,一定要弄出背後的真相。
派了丫頭、婆子小心留意,竟意外知曉自葉氏死後,妙昭訓就常做惡夢,幾乎夜夜都會做惡夢,一覺醒來,妙昭訓經常是悸怕難眠,時間一長,竟養成白日睡覺,夜裡不歇,整宿地唱歌彈曲,好不煩人。
傅承儀重複道:“是。妾身落胎後在內室將養,府裡諸事一概交給大管家。”
打理之權仍在她手裡,可那時她連自個都照應不過來,又哪有心思過問旁的。如果妙昭訓、蓮昭訓和杏奉侍要動手足著實容易。
老王爺厲聲道:“傳大管家!徹查此事!”
不是交給大管家,而是由他親自徹查。
妙昭訓得了風聲,急得在屋裡團團轉,不是說葉氏是個狠毒的,已經失寵了,可這回老王爺卻要徹查她的死因。
蓮昭訓急匆匆進了屋子,她們倆都是從宮裡來的,自小相識,感情也最好,“妙音,你與我說句實話,葉氏是不是你故意害死的?”
妙昭訓審視著蓮昭訓,她們都一樣被葉氏所害,這一輩子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蓮舞,你別忘了,賤賣她身邊婆子、丫頭的事,我、你和杏奉侍都有份。”
傅承儀不是該恨葉氏麼,怎的把這事捅到老王爺哪兒。
妙昭訓道:“是,我們想換掉她身邊的心腹下人。可沒說要把她餓死!現在老王爺在徹查此事,你可沒有這麼大的主意,你與我說實話,誰給你的膽子,是誰讓你這麼做的?”
她們沒有子女可以依靠,在府裡連珠承儀都比不過,珠承儀好歹還生了一個女兒。能與紅霞相依為命,就算是個女孩兒,好歹是個依靠。
妙昭訓道了聲“我……”卻突然嚥下了。
外面,杏奉侍帶著心腹丫頭也到了。
三個人來不及多作寒喧。直切正事兒,“妙姐姐,你說句實話,傅承儀的孩子是不是你弄沒的?”
如果傅承儀的落胎是妙昭訓做的,葉氏的死也是妙昭訓做的,那麼,妙昭訓並不會有這麼大的膽子。
蓮昭訓道:“你……說話!是誰讓你這麼做的?是誰讓你這麼做的?說啊?”
傅承儀一落胎,就從皇城傳來訊息說姚妃有身孕了,世間哪有這麼巧的事。就算她們再笨,此刻亦能想到。“是不是姚妃?”
妙昭訓一臉驚慌,猛地垂首,“我沒有法子,她什麼都知道了!她懷第一個孩子時,摔了一跤……地上的豆子是我撒的。她查出來了。她派人送信來說,如果我不照做,她就把那事告訴給王爺……”
她沒有去處,離開了王府便失了躲風避雨之處。
她雖是太后賞賜的人,可王府若要尋個機會弄死她真的很容易。
她不要死,她想活著,好好兒地活下去。
妙昭訓拉著蓮昭訓的手。“蓮舞,你幫幫我,我真的不想的。可要是不照做,姚妃她不會放過我。”
老王爺已經在查了,要是繼續查下去,她們三個誰也跑不掉。
蓮昭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