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妃一聽唸到自己的名字,走出女眷佇列,站在蒲團上,在供桌前跪拜一番。親手點了香燭。一顆心怦怦亂跳,除了皇帝、太后的認可,皇家祠堂裡還得入族譜。
她知曉自家孃家,但凡新婦進門,如若不入族譜。就算不得是真的姚家婦。只有入了族譜的,百年之後,也能在族譜留名,供後人瞻仰。
老壽王大聲唸叨:“惠祖皇帝第十一子宇文琯。”
這會兒,宇文琯站在老壽王面前,神色緊張地低語著。
“宇文琯之側妻聞氏雅雲,育有庶長子宇文軼。”
老壽王念罷,記錄的人卻沒有寫字,而是呆呆的看著宇文琯拿銀票。
宇文琯笑道:“老壽王能不能通融通融,五萬兩銀子成麼?”
老壽王神色俱厲:“你們拿著朝廷俸祿的,好歹也得想著其他的宗親族人,他們無田無店鋪,還得靠族裡養活。要不是如此,要我這個族長、副族長等人做什麼?你雖未封爵,可家業封厚,十萬兩銀子,一分都不能少!你當這是什麼,這是入族譜,供奉的是皇家的列祖列宗,他日你的後世子孫也要在這裡供奉你們,這種事能討價還價的麼?”
宇文琯就想便宜一些,他手裡是有田莊、店鋪,可她沒爵位,但滿朝文武、皇城上下都喚他一聲“十一王爺”。
他不過說了一句,老壽王卻喋喋不休地訓斥了一大堆。
老壽王又道:“宇文琯,你到底是入還是不入,你若不入族譜,我便喊下一位了。”
聞雅雲眼巴巴地瞧著十一王爺,真想她自個拿了錢,入了族譜才真正算是皇家婦。要不是為了她的兒子,她還真想不入算了,可她得讓兒子站住庶長子的位份。
她早前不知這回事,竟被他說降位份就降了,要是入了族譜,他再想降就沒那麼容易了,要將她拿下來,那可是與族人商議的,更重要的是如果要換人名,那可得再是雙倍的價碼。
宇文琯望著聞雅雲,咬了咬牙,“入!”這才磨磨嘰嘰地從懷裡掏了十萬兩銀票遞給老壽王。
老壽王一抬手遞給管賬房的副族長,經他清點,二人交換了眼神,證實數目正確後,老壽王提高嗓門,“宇文琯之側妻聞氏雅雲。”
入族譜收錢的價碼是高祖皇帝時訂下的,而訂這規矩的便是北齊朝的第三位皇帝——齊文祖。早前不是這個價,隨著皇室後世子孫越來越多,入族譜時就得捐獻銀子,也共同供養皇室後人。
現如今的價格是:親王正妻五萬兩、側妻十萬兩。郡王妻妾正妻三萬兩,側妻六萬兩。候爵正妻二萬兩,側妻四萬兩。無爵位在身、但有豐盈家業或在朝任職的,正妻入祠一萬兩,平妻二萬兩,侍妾入祠得四萬兩。無爵位、無家業,生計難求的正妻入祠十兩至一千兩不等,根據各家情形另定。
生育子孫,若入族譜不用另捐獻銀子。
宇文琯遞了一張紙條給老壽王,老壽王眯著眼誦道:“側妻聞氏雅雲於開元二十一臘月二十三育庶長子宇文軼。”
老壽王唸完之後。低聲罵道:“你這臭小子十萬兩銀子入族譜兩人,你還在那兒叫嚷什麼。念著是你的第一個兒子,雖未滿三歲,也一併入祠堂、族譜,你可別和我再說。”
聞雅雲敬香叩拜,整個過程做得如行雲流水一般。
宇文琯打了個躬,退出人群,遠遠兒地站著。
老壽王捻著白鬍須,等著後面的人上去。
他身後的年輕男子高聲問道:“皇家宗族族長問,還有沒有要入族譜的側妻。若是沒有進行下一項。勾銷罪婦、過婦……”
素妍原以為沒有。沒想還真有幾個先前。
聞雅雲拜完站在外祠一側,見素妍對她含笑,邁著好看的蓮花碎步走近,喚了聲“左肩王妃”。
素妍道:“都快酸死了。我們倆什麼交情,虧得叫得出來。雅雲,你現下倒算修成正果了,恭喜恭喜。”
聞雅雲扯了一下素妍,二人出了外祠,在祠堂外的偏廳裡坐下,自有宗族裡的丫頭奉了茶點。
聞雅雲冷聲道:“素妍,謝謝你幫著我們姐妹。”
素妍裝作聽不懂,“我幫過你們嗎?”
聞雅雲卻從石小文那兒聽說了。是石氏私下說的,她認下聞氏姐妹,一個義女,一個養女,全是因為素妍從中周圜說項的緣故。
丫頭奉了茶。就去瞧熱鬧,通常每年正月初二都有幾個被勾銷出族譜的婦人名字,而且各家各有故事,甚至有時候那婦人就鬧了過來,很是熱鬧,也成為每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