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我很好。在外面騎了一會兒馬,心情好些了。既然我是克妻命,非二月出生女不可,我總不能害了弱水,她是那樣的好我不能害她。寧害其他人也不能害了她。”要是退一步能揪出那搗亂的人,他定會去做,這人好大的本事,連欽天監的袁天師也給收買了,居然對江舜誠說了類似的話。
江家這才信以為真,再不肯冒險。
左肩王妃想:他還是喜歡著素妍,只不過已經放下了。面露憾色,“安西是個好女子,只可惜與你……”不能怪江家,要怪只能怪宇文琰克妻。左肩王妃眸光流轉。心下暗喜,結不成親就好,光是這克妻命,只怕能嚇著不少身份尊貴的官家女,到時候還不得由她擺佈。
宇文琰道:“母妃,我沒事。無論什麼時候,弱水也是我的同門師妹,父王不是說真心喜歡,就不應該傷害。我懂。”
左肩王眼睛發光,頗不敢相信這話是宇文琰說的。看著宇文琰一臉輕鬆的面容,道:“琰兒真是長大了。”心下為這段良緣暗自可惜著,他也喜歡江素妍。這丫頭有本事,而且性子也不錯。
“兒子告退!”轉身而去,進了自家小院,肚子咕咕作響,“小安子。吩咐廚房做一大碗陽春麵!”
小安子應聲。
宇文琰吃罷了面,半躺在榻上,腦子裡都是三個算命先生說的話,一遍又一遍,他並非是克妻命,是有人在搗亂。可對方的用意,顯然就是阻止他迎娶素妍。
這人是誰?
是吳王?
不,不對。
吳王已經放下素妍了。正月初六的時候還去鎮國公府訂親。吳王與楊雲屏的吉日定三月十八。這不僅是一個決定,更是一個態度,吳王不願再與素妍有任何的糾纏。
還有誰呢?居然在背後使出這等把戲。
此事想罷,他又憶起右相府的事,為什麼每次他一入府就會被人發現。太奇怪了,且每次都似有人一早在那兒等著。
那天晚上。分明看到江傳良睡意朦朧,一臉倦意的樣子,卻來得那樣快,他剛進去就發現了。
還有江傳達亦是如此。
到底是怎麼回事?
想著想著,他倏地明白了:機關、陣法!
對,右相府圍牆一帶定是佈設有機關,一定是,否則沒有道理會那麼快就發現。
只要他翻圍牆進去,自會踩中機關,要是從門而入呢。
他去了右相府不下五十回,哪處有小門、狗洞,他都清清楚楚。
狗洞是不能爬的,萬一再觸了機關,豈不壞事,只能走小門,而且是常有人走的小門,只有那裡才是最不會驚擾對方的。
夜裡,宇文琰早早上了床,一覺醒來,正是三四更時分,換了一身藍黑色袍子,溜出王府,不多會就到了右相府,繞到大廚房附近的小門,明兒是江舜誠的壽辰,廚房裡很忙,三十多個下人穿梭如織,有的摘菜,有的清洗,還有的在切菜,站在小門外就聽到裡面的笑語聲。
“大蒜在哪兒?動作快些。”
“滷食鍋裡的豬耳朵可以出鍋了,來人把豬耳朵取出來。”
“蒸菜鍋上的菜該翻碗!”
廚子在切片切絲的聲響裡,大聲的吆喝著。
宇文琰從半掩的小門前一個閃身,進了院門,眾人還是各忙各的,他快速地藏好身,在眾人不知不覺間離了廚房。
果然不錯,右相府圍牆周圍有機關,他懷揣著興奮的心情近了得月閣。
正月初九夜,彎月如勾,撒落淡淡的清輝,整座右相府如一個沉睡的嬰孩,靜謐而安祥。
通往得月閣院門方向的小徑上,豎著一塊告示牌,他吐了吐氣,怎樣才能不驚動得月閣裡的人呢?
沿著得月閣轉了兩圈,從入口而進,拾了數十枚石子,投石問路,尋找出規律。
素妍睡得正香,突聽鈴鐺搖了一下,睜開眼睛,竟是第三道機關,她看看一邊小榻上:白菲睡得香甜。起身穿上繡鞋,著了外袍,尋了斗篷,正待使出輕功,才憶起身上有傷,傷口初愈不能用力。小心翼翼地下了樓梯,走到院子門前,將門開了一條縫,一個男子已近在院門,正抬頭看著院門的匾額。
宇文琰抬起雙臂,正要推門,不想門卻自開:如煙如霧的月色中靜立一人,如雪容顏籠於迷濛月色中彷彿一朵夜蓮彙集天地間所有的光華清灩綻放,衣帶飄飛,佇立如雕。
“弱水……”他深情一呼,伸出手來,輕柔地觸到她的臉龐。他手指與掌心的寒意滲透過她薄白的頸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