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染了疾。我想入宮照顧些日子。”
凌薇皺著眉頭,她亦知道素妍是個重情的,沒讓楊家人去,定是不得已,道:“我瞧你最近都瘦了呢。你也得小心些。”
“婆母,我小時候得過天花,我帶紫鵲去,她也得過天花的。其他人還留在府裡,而今家裡有你打理著,又有凌家兩位表妹幫襯著,我也放心。”
凌薇沒有阻止。她知道自己阻撓也沒用,素妍沒有姐妹,宮裡的皇后就跟她親姐姐一般,皇后待她也如同親姐妹一般,得了好的,總少不得給她留上一份。便是這份姐妹情深,在這個當口,素妍也得幫忙的。
去歲冬天的瘟疫,今春以來的天花,一直漫延在皇城。這天花多是孩子,偶爾有年輕女子染病的,凌薇也時不時聽說哪家孩子染病沒了,便是聞雅雲的兒子也在這場天花裡沒了性命。
凌薇聽人說過,聞雅雲沒了孩子,平王宇文琯從雲州趕回來,一直陪伴在左右,聽平王府的人說,這是要聞雅雲懷上孩子後再離開了。
宇文琰有些不樂意,可想到明日他也要去宮裡當差,心情略好了些。
素妍收拾了兩身換洗衣衫,令紫鵲也跟著收拾,主僕二人隨雪雁入宮。
*
鳳儀宮。
楊雲屏坐在榻上正抹淚,想到宇文恆那麼小,如今跟了翠鸝、奶孃去了宮裡最僻靜處,那裡緊靠著冷宮,沒了她的照顧,病能不能好還不定呢。
端妃的長安公主,多可愛的孩子,因發不出痘來,才幾日時間,說沒也就沒了。
偏宇文恆最怕吃藥,她今晨想了多少法子,硬是沒把藥水給喂下去,那麼個渾身滾燙、發著燒的孩子,她可怎麼喂藥。
新皇倒是個冷心的,生怕把病過給了其他的公主、皇子,說什麼也要送出宮去。要不是她堅持不肯,太后又發了話,恐怕今晨一早就被送走了。
雪雁進了宮,欠身道:“稟皇后,左肩王妃求見。”
楊雲屏止住流淚,抬頭時,就見素妍帶著個揹包袱的丫頭進來,一瞧這樣子,就是拿定主意要在宮裡住幾日的,一股溫暖漫延全身。楊雲屏剛止住的淚,撲簌簌滾將下來。“三妹……”
“二姐這是哭什麼?聽說二皇子染了病,我這就趕著入宮來,府裡有我婆母照應著,我也放心。好了,讓宮人送我去二皇子那兒。這是紫鵲,她也得過天花,不會有事。”
雖沒說旁的話,但素妍這意思就是入宮來照顧二皇子。
雪雁暖聲安慰道:“皇后娘娘,左肩王妃幼時也得過天花。”
楊雲屏緊握著素妍的手,“有三妹照應,我就放心了。讓我說什麼好……”
照應生病的孩子,原就要擔太多的風險,但素妍精通醫術,自己又有孩子,有她照顧生病的二皇子,楊雲屏是一百個的放心,當即令朱雀把素妍送到近冷宮的秋梧院。
素妍先令紫鵲在院子周圍灑了石灰水,又用硫磺煙進行消毒,朱雀則擔負起傳話的任務,一日三趟地往秋梧院去。
“皇后娘娘,左肩王妃說,建議娘娘在鳳儀宮周圍撒石灰水,屋子裡也要用硫磺煙燻過。”
“娘娘,左肩王妃開了藥,要在秋梧院設個小廚房,單獨給二皇子熬藥……”
素妍帶著幾個人,分時辰照顧只得一歲多的二皇子,早前幾日,二皇子昏昏欲睡,素妍倒有一套灌藥的經驗,能準備無誤,一滴不撒地把藥灌下去。
楊雲屏也是幾日睡不好,直到四月十一,朱雀帶話回來,臉上含著笑:“翠鸝帶話給娘娘,請娘娘安心,昨兒晚上,二皇子發出痘子了,全都長在臉上,今晨後背、肚子上也有幾枚……”
雪雁急道:“二皇子可醒了?”
朱雀臉上的愁雲已消,“醒了!醒了!今兒一早就吵著要出去,翠鸝和奶孃都拿他沒法子,倒也怪了,偏他就怕了左肩王妃,左肩王妃嚇唬他說‘你出去就得病病,回頭就得吃苦藥藥’,這一嚇,還真管用,乖乖兒呆在屋裡玩耍著呢。”
楊雲屏轉身去了偏殿供的痘娘娘像前,嘴裡感謝了一陣,又是磕頭,又是敬香。
四月十五日,又有訊息傳來,楊雲屏聽朱雀稟完,臉上有了如釋重負的笑,“身上的痘子結疤了,瞧來真是大好了。”
朱雀答道:“翠鸝說,雖有些結疤,昨兒又新長了幾枚痘子。只是二皇子現下越發地怕左肩王妃了,一見到她就怕。”
黃鶯給楊雲屏遞了茶點,捧著小碟兒,等楊雲屏吐出棗核來,笑道:“王妃最是隨和的,偏二皇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