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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當然不同

只因他那一頭白髮。

他是妖的象徵,更是不詳的代名詞。

村長下令將他綁在木樁上燒死,那一年,他十五歲。

深秋,滿月,瑟瑟風起,熊熊火烈。

村民們舉著火把站在高高的木樁周圍,他一眼望去,那些人的臉上或是欣喜或是冷漠。火漸漸燃起,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涼涼的淚水劃過臉頰,他驚恐、害怕,隨之瀰漫上心頭的,是無盡的恨意。

明明沒有做過一件壞事,明明沒有害死一條性命,他弱小、卑微、謹慎,即便如此,他們依舊想讓他死——原來,他的存在這件事,本身就是錯的。

他不知道那場大火究竟是如何燒起來的,他只知道自己清醒過來的時候,整個良鄉都成了一片火海。捆著他的繩子皆被燒斷,而他毫髮無損。

他震驚地撕扯著自己的白髮,似乎聽見有人在他耳邊輕語——“瞧,你殺了人,這都是你害的。”

他慌張地踢開擋路的村民屍體,踉蹌著一步步走出良鄉。他透過火光望天,月色如血。那是他記憶裡最後一次見到滿月,隨即他便被汴州衙門以“殘害鄉民”為由押至牢獄,再不見半點光芒。

而今,手腳鐐銬皆除,月光清冷,夜風沁涼,少年站在開闊的土地上,過往凡事,如同夢影。

他倏然停住了腳步。

鐐銬的碰撞聲霎時消散,太子殿下微微側身。少年咬著唇,忍了許久方開口道:“你是那群人的頭兒?你救我有何目的?我乃災星,你帶我在身邊,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嚓啷!”

侍衛們紛紛拔刀指向少年,崇仁太子笑了一聲,按下了隨侍的刀柄,轉身道:“為官一任,當造福一方。良鄉災荒,不辨禍首卻責寡,不尋緣由卻欺孤。出了事情,找弱者抵罪,算什麼父母官。”

少年聽到這番話,卻是愣住了,他聽不懂話中的大義,但能隱隱感覺到面前人向他傳遞來的的善意。

身上不知何時多了件披風,少年回過神來,只見崇仁太子站在他面前,眼神中流露出關切與親近。

少年想要用披風遮住自己的白髮,被太子阻止。崇仁太子緩緩道:“三日前,司星夜觀天象,道有將星現於汴州。我沿著星盤的位置一路尋來,這才尋到你。來人,為他更衣。”

侍從上前為少年套上早已備好的錦衣,太子親手將他的白髮束起。

“甚好。”太子瞧著他打扮一新的模樣笑道,“少年意氣鴻鵠志,自今日起,你便叫鴻鵠。過往種種不必再提,你只需記得,你是我大周百年難尋的將星。”

鴻鵠……

少年口中喃喃,咀嚼著這個名字。

這世上,生他之人為父母,但賜他姓名、予他希望的,是太子崇仁。

……

“好,停!”胡青眉導演從椅子上站起來喊停,同時補光的燈板、鼓風機等道具也紛紛撤開,讓出一條路來。

飾演“崇仁太子”的沈拓伸手將齊墨從半蹲的姿勢扶起來:“齊老師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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