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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蓁雖說了妹妹不想嫁,梅氏卻覺得如今的梅季明,再沒什麼不可嫁的地方,原來他浪蕩,要說不嫁也還罷了,如今他都改了,浪子回頭自然金不換,總不能為著原來的一點過錯,就生生把後半輩子賠進去。明芃留書離開金陵,家裡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只瞞著梅氏一個而已,她要忙明陶的婚事,連那紅彩綠綢都置辦多一份兒,連房子都看好了,從她嫁妝那份時頭出,原就是梅家給的,摸出零碎來,給梅季明買個宅子,往後女兒就近住著,來往也更方便些。她興興頭頭的預備這些,家裡人勸了幾回也止不住,梅季明先還想著不定她就有想通的那一日了,等明白明芃再不回心轉意,反過來開口勸梅氏,梅氏盯著他問一聲:&ldo;我只問你一句,我們二丫頭,你想不想娶。&rdo;這事兒頭先都覺著是梅季明不該,等他守上半年,梅氏又覺得他已經贖了罪了,再不應就是女兒性子太擰,連親孃都這麼想,外頭人有知道的,哪一個不嘆一回,原來說梅季明浪蕩的,如今都說是明芃心太硬。梅季明不則聲了,梅氏便撫了掌:&ldo;這不得了,你想娶,她未必就不肯嫁。&rdo;等花轎過堂,生米熟飯,還有什麼肯不肯的事。老天爺捉弄人,喜慶事再晚也能成。哪知道明芃竟買下船隻,收拾了東西,帶著人坐船離開了金陵,梅氏哪裡想得著其中關竅,眼睛一翻昏了過去。船是明陶幫著買的,人是明蓁給調撥的,明芃帶著那張蓋了御印的聖旨,上頭既寫了叫她作畫,她在哪兒都是奉旨作畫。梅氏罵是罵不甚個惡毒言語,可卻叫女兒傷了心,伏在枕頭上連哭的力氣都沒了,紀氏勸她罷了,她只搖了頭:&ldo;這輩子沒個歸宿,難道就能好了,這是入了什麼大法陣,竟左成這樣子。&rdo;央求了紀氏替她寫信,一邊是穗州一邊是成都還有一個隴西,她總得往熟悉的地方去,這三個地方都有人能投奔。紀氏拿她無法,到得此時,還覺得憑著明芃一人之力就能做成此事,梅氏是成心關了耳朵眼睛,總不能說她兒子女兒都負了她,當場拿筆墨出來,在那撒花洋金箋上寫了兩封信,一封送到穗州,一封送到成都。若是追也不是追不到,她帶得那些個人,又有舟船,派了人問總能尋訪得到,可家裡無人出力,梅氏也不過白白傷心,恨恨說一句兒女都是債。梅季明卻怔怔坐了半日,他聽梅氏同他打包票的時候就苦笑,心裡知道不能夠,卻忍不住生出點指望來,上山把這些告訴了明芃,明芃垂頭良久都不說話,末了對他點一點頭:&ldo;多謝表哥告訴我這些。&rdo;梅季明扯了嘴角笑一聲,他收羅得許多仙域志的畫稿,連原稿都跟梅氏求來了,枕在枕下,放在手邊,一句句的讀到了心上,明芃預備要走,他也感覺得出,問道:&ldo;許多地方我曾走過,可否就當個遊伴?&rdo;明芃到底沒應下她,收拾了東西,裝上兩三隻箱子的畫筆用具,張了帆離開金陵,把梅季明留在原地。明芃還給明沅寫了一封信,告訴她要去紹興去餘杭,正是春日時節,到夏初了,就去海寧看潮,字裡行間俱是逍遙,還告訴明沅這下子她同&ldo;香帥&rdo;也無分別,明沅看著這兩個字怔得半晌,問了紀舜英才知道,文定侯曾寫過遊俠志怪故事,裡頭就有個香帥。明沅把這事兒告訴了明洛,明洛一口一口吃著酸櫻桃,才剛掛果,比米珠還更小些,裡頭連籽兒都沒長成,光看她吃,明沅都覺得酸牙,捏了蜜漬棗兒,喝一口苦茶,明洛嚥了櫻珠吱吱喳喳:&ldo;那二姐姐這輩子就不嫁人了?&rdo;她吃了半碟子酸櫻珠,嘴上還沒夠,心裡想的也是明芃叫傷了心,這才不想嫁,抿了唇半日,心裡想著許她嫁了就知道花處,可這事兒又沒有試一試的道理,嘴兒一扁:&ldo;但願她在路上遇著真的遊俠兒。&rdo;跟著又笑:&ldo;也不知她到不到成都府來,我請她吃鍋子。&rdo;她想要女兒,嘴裡想吃酸的,又怕再生個男孩,吃了酸的,就要再吃些辣的衝一衝,花椒胡椒麻椒,熗的炒的蒸的,連白魚都要加些辣醬,越吃越上癮。最後一顆櫻珠往嘴裡一拋,拍了拍巴掌:&ldo;咱們生意還做不做了?&rdo;她覷著沒人,從袖子裡頭摸出銀票來:&ldo;我也入股,這是我的私房錢,你可別說出去,陸允武那兒還有錢來呢。&rdo;明沅不看不要緊,展開一看輕輕吸一口氣,明洛一出手就是八千兩銀子,光這還只是私房錢,她笑眯眯的眨眨眼兒:&ldo;你真當我傻呀,這些個才不能叫他知道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