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倆尋了這大半天了,難問到一兩家要盤鋪面的人家,要麼是要賣出去的,要麼就是鋪頭太大了或不適合做熟食生意,這會聽了這好心婦人的話,兩人自是高興非常。
婦人的鬢髮梳著光溜溜的,衣著乾淨利索,手腕上挎著大籃子略走前兩步,時不時地回頭跟他們聊兩句,問他們是不是才進城來的,找鋪頭做啥生意等。兩兄妹都含笑回答了她。
走了好一會兒還沒見到,照人有些起疑,問道:“嬸子,咋還沒到,還有多遠?”
婦人停下腳步等他們跟上來,笑著道:“就在前面,不遠了。”
又走了一條街,卻是越來越偏僻人都沒瞧見一個,這時照天也察覺出不對勁了,他略用力握了握妹妹的手,照人理會得,而後兩人極為默契的轉身快步往後跑去。
婦人聽見身事“咚咚”地腳步聲,回過頭來見那兩個小子跑了,她向巷子盡頭喊了一聲,那邊立馬有兩個粗壯的漢子跑了過來。
婦人邊追邊尖聲喊道:“快給老孃追,好容易到手的肥肉給跑了。”
兩個漢子越過婦人順著她指的方向追過去,追出巷子時果然見前方兩個少年在奔跑,他倆立時來了勁,腳下的步子也邁得更快更快。
照人回頭看了一眼,見後頭那個人的距離越來越近了,頓時有些慌亂起來,她喘著粗氣道:“哥,快追上來了哩。。。咱跑不過他們的,還是找個。。。地方躲躲。。。!”
照天亦回頭望了一眼,又觀察了一下週圍的環境,四邊都是一條條兩牆相隔的巷子,沒地方躲哩。唉,他真傻,一開始就瞧見那婦人眼中流露的精光,又跟著她七彎八拐的走了般長時間,咋就沒瞧出來那是個騙子哩?
照人也知道這附近無處可躲,只得拖著兩條無力的腿賣力的跑,莫道要給那夥人捉死的麼?
眼前著就要被追上了,照人急中生智掙脫哥哥的手,蹲身從地上抓了兩把塵土向他們的眼睛灑去。那兩個粗壯漢子頓時一邊捂住眼睛一邊嗷嗷叫罵了起來。
“快跑!”照人拉起怔愣的哥哥,低聲喊道。
兩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跑著,並不時回頭瞧那兩人追了上來沒有,好容易到了正街,人也多了起來,兩人吊著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照人更是身子虛軟手心冒汗。
“快抓住那兩個小子,那是從咱家偷跑出來的!”兩人才喘一口氣,就聽到後面傳來喊叫聲。
做偷的喊抓偷,兩人意識到不好,趕緊撥開人群往前跑,這要是給抓著了,那還了得,渾身是嘴也辯解不清楚!
先前還抱胸觀望的人群,此時見兩個小子在跑,立時明白那個漢子說的就是這兩個人了,於是大家便紛紛出手幫忙,峰擁上前要將兩人抓起來交給那兩名汗子。
照天怒了,他邊推搡越圍越攏的人群,邊大聲吼道:“那兩個人是賊子,想抓咱搶錢,莫要給他們騙了!”
大家一看他不像是說假話,動作便有些遲疑起來,以審視的目光望著他倆。
兄妹倆可不管他們信或不信,逃走才是正道。但他們還沒擠出人群,就被後頭趕上來的漢子拉住了:“你們兩個小雜種想跑,沒門!”
說著,其中一個長相兇惡的人便伸手想給照人一拳,卻被眼尖手快的照天擋開了,他畢竟跟著家裡的護院們練了幾手多少有些手腳功夫,但手上還是傳來一陣硬硬生的疼痛。
“哥,要不要緊?”照人見哥哥眉頭緊皺,知他手也受了點傷,忙將他垂著的手拿過來瞧,手背果然紅了一片。
這一幕被這般多人瞧著,打人的漢子甚覺面上無光,新仇加舊恨一起算上,他惱羞成惱地對照天揮起拳頭來,他倒想瞧瞧,這個毛頭小子有多大能耐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越是危急就越不能失了冷靜鎮定,照人面罩寒霜的死盯著兩人,恨不能將他們生吞活剝,她來到這裡後還從沒動過這般大的肝火。
“大麻子,你們欠了我家一千兩眼子兩年了都不還,如今還想將我們兄弟拐賣,你們的良心給野狗吃了麼?枉我爹把你們當親兒子一般養大成人。”
這一番話罵得兩個漢子臉色陣青陣白,正發了怒上前來要揍她,頭上卻突然被物體砸中,隨即一股粘滑的液體從頭上流了下來,是蛋液。
“哪個王八糕子拿雞蛋砸老子?”那個打人的漢子揪住一個人的衣襟將他提離地面,吼道:“是你砸的老子?”
那人被嚇得戰戰兢兢,囁嚅道:“不是。。。不是我。。。”
那漢子放手推開他,“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