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低沉平靜的嗓音響起:“是我。”
不待韓以風做出反應,連軼伸手抓住紀言手臂,將紀言扯進自己懷中。
紀言猝不及防,整張臉撞向連軼胸口,眼前頓時漆黑一片。他下意識地想轉身,後腦勺被一隻手按住,緊接著,傳來一股不重但堅定的力道。
紀言動彈不得,只好被連軼這樣抱著。
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氣氛寂靜得可怕。
也不知過了多久,紀言聽見韓以風冷笑一聲,用一種難以理解的古怪強調問:“紀言,這就是你的選擇?”
紀言感到壓在自己後腦勺的力道沉了沉。
“你膽子夠大。你跟他玩,你玩得起麼?”這回,紀言至少聽出了嘲諷,嘲諷之中,又夾雜著些許別的情緒。是什麼?擔心?……不,不可能。
“韓以風,”連軼開口道,語氣之寒,似乎將空氣凍結,“我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管。”
他說完,攬過紀言的肩,帶著紀言往街道上走去。
紀言往前走著,總感到韓以風的視線緊緊鎖向他後背。
他忽然有種轉頭看眼韓以風的衝動,還未回頭,卻聽韓以風的聲音狠狠傳來:
“你最好把他看緊點!”
不知是不是錯覺,一瞬間,紀言覺得,連軼沉穩的氣息被這句話弄亂了。
☆、停不下來
連軼把紀言扔進車中,嘭地關上車門,拉起手剎,一踩油門發動引擎。
連軼眉頭深皺、雙唇緊抿,漆黑眼眸深深淺淺變幻。整輛車彷彿沒入一片深海,波濤在幽閉空間之外翻滾咆哮。
紀言心裡本來壓著怒氣,此時,卻被一層薄薄的不透氣的慌張替代。
電話打到一半手機就摔到地上,連軼大概擔心他,才會出來找他。結果,卻讓連軼看到他跟韓以風……以那種曖昧的姿勢站在一起。
紀言動了動唇,想要解釋,話未出口,又閉上了嘴巴。
如果他跟連軼說,他跟韓以風清清白白,什麼事也沒有,那大晚上的,他為什麼跟韓以風在一起?
走在路上,很巧合地撞見?
不行。
即使很多事情不好講、不能講,也不應撒謊。
紀言還在遲疑,連軼卻淡淡地開口了:“那個女孩叫格安,是個英國人,我拒絕過她,但她性格要強,不願認輸,所以又跑到S城來找我。我沒讓她住家裡,幫她定了間套房,讓她住酒店了。”他聲音一頓,微微咳了一下:“……總之,你不要誤會。”
紀言不想連軼跟他說這些,一轉頭,有些訝異地看向連軼。連軼察覺到紀言投來的目光,沒什麼反應,依然盯著前方繼續開車。
但是,如果紀言沒看錯的話,連軼臉上似乎掠過一絲……難為情?
連軼也會難為情?
紀言抓抓頭髮,侷促地應道:“……哦。”
不曉得怎麼回事,連軼臉上飛閃而逝的難為情,弄得他也難為情了。
原來怕被誤會的人,不止他一個啊。
紀言一橫心,忍住心頭彆扭,道:“那個,我跟韓以風,也沒什麼。雖然……有過一次,但我跟他,真的沒什麼。”
他聲音漸弱,弱得快要消失在空氣裡:“連軼,你相信我。”
連軼沒說話。
紀言臉頰熱得發燙,心中彆扭的感覺沒消失,還湧上一股強烈躁意。連軼向他解釋,他腦子一熱,也覺得應該向連軼解釋。好吧,解釋就解釋了,鬼使神差,竟然還加上一句“連軼,你相信我”!
這種直白得他自己都受不了的話,究竟怎麼說出口的?
車子一個轉彎,一個急剎,像是要撞到馬路牙子似的,猛地停到路邊。
紀言猝不及防,頭往玻璃上一撞,疼得捂住頭,嘟噥道:“你搞什麼?”
話音未落,身體被一雙手緊緊摟住,熱流襲來,嘴唇被霸道地奪走了呼吸。
斷
斷續續的親吻、擁抱,一直從車裡,到路上,到電梯,再到家……
然後,莫名其妙的,就到了浴室。
紀言吻得七暈八素,渾身發軟,衣服還沒脫就被連軼按進了浴缸。連軼整個身體壓過來,嘴唇沿著紀言身體遊走,灼熱呼吸噴在肌膚上。
淺黃色燈光……白色牆磚……水霧……緩緩淌過身體的水流……滑向下腹的手……
一個個詞彙拆分、組合,漸漸糅合成關於此情此景的描述。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