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住,太子亦是如此,只是太子的府邸規制與尋常王府不同,自有一派巍峨氣勢。
“二哥,我從未求過你什麼,只這一次,就這一次。”落葵一想到六曲落魄不堪的樣子,心下就越發不忍。
太子淡淡道:“六曲濫殺無辜,是我
親眼所見,小妹,你憑什麼就這樣相信他的清白,又憑什麼相信他會有個交代,就憑數年前他救過你的性命麼。”
“我信他,他一定是有難言之隱的。”
太子一笑:“我只相信眼睛看到的,小妹,這件事你就不要再過問了,我自會料理的。”
“二哥,即便你殺了六曲,那些枉死的人也不會活過來了,你為什麼不能給他一個自辯清白的機會。”落葵聲嘶力竭的喊出聲來。
“小妹,當日靛藍那樣的身份,三弟那樣的咄咄逼人,你都不曾退縮,怎麼,在你看來六曲的命是命,無辜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麼。”太子陡然冷了聲音:“小妹,本宮不希望你因為這麼一個喪了良知的人與本宮生分了。”
落葵頹然跪下:“是,謹遵太子殿下旨意。”
明晃晃的日光照在角落處的芭蕉上,在凹凸的牆上烙下斑駁的暗影,院落中寂然無聲,連樹上聲嘶力竭的蟬鳴都漸漸低了下去,四下裡被烤的極熱,蒸的人溼了髮鬢,汗了衣衫。
六曲是當今世上最有名望的高僧,這名望的背後,卻藏著一樁見不得光的舊事,鮮有人知。大約是五十年前,六曲那時是個只有三十歲的高僧,名聲在外自然約束就多,他卻因為一個姑娘衝破了那些約束,執意還俗,還俗之後遭遇了什麼,為何又再度皈依佛門就不得而知了,總之那姑娘似乎是死了,他們最終沒能善終,這樁事內情也因時過境遷,再難獲知了。
那姑娘死後,六曲將她的魂魄封印在劍門關深處,關內侯與六曲是忘年之交,曾陪著六曲尋過多種能使那姑娘重生的法子,只可惜皆未能成功。六曲得到過一塊死玉,可以攝生魄鎮鬼魂,若是聚了數萬生魄鬼魂,再有一副合用的肉身,足可令人重生。
落葵凝神想了片刻,指尖輕叩桌案,眉心緊蹙,忽而她重重拍了下桌案:“重生,重生,原來六曲打的是這個主意,他為了那個姑娘,果真是費盡心機了。”
“最近青州走失的人皆是陰時出生的女子,這麼說來,他並不冤枉。”蘇子飲了盞茶:“虧你還那麼信得過他。”
“我是信得過他。”落葵抬眼望住蘇子,眸光灼灼:“時至今日,我仍相信他良心未泯,蘇子,你別忘了,那些人的肉身都沒了蹤影,我想,是六曲留了下來。“
“是,茯血一派中有些功法,是可以儲存肉身不壞,再借助精怪神魂補足失去的生魄,令人甦醒的,六曲和義父曾在茯苓山修行過數年,他知道這功法也並不奇怪。”蘇子飲了一盞茶,眸色閃動:“那又如何,太子不聽勸,六曲又不肯說實話,即便我們猜出了些事情,也是救不了任何人的。”
若想救下那些無辜之人,又替六曲脫罪,少不得翻出他的那件桃花舊事,那麼身敗名裂是躲不過的,落葵長吁了一口氣,終是意難平:“六曲不聽咱們的,總會聽她的。不管如何,還是得去一趟劍門關,做不成高僧,能保住性命也是好的。”
“好,此事宜早不宜遲,今日聽太子的口氣,這幾日就要定了六曲的罪了。”蘇子知她心下不忍,撫著她的髮髻,嘆了口氣。
“不錯,我們要趕在六曲被定罪之前,將那姑娘的魂魄帶回來,才有把握辦成此事。”
“尚有幾日,我去劍門關走上一趟,你在青州照看六曲。”蘇子掰著手指頭算了算日子,緩緩道。
落葵瞧著緩緩挪動的樹影,吁了一口氣:“劍門關遠在徐州瀘沽湖深處,離青州單程便要十幾日,憑你的腳力,怕是沒法子在短短几日內打個來回。”
空青緩緩走過來,負手而立,淡淡道:“我走一趟劍門關,五日之內定能回來。”
二人猛然回首,蘇子輕叩著桌案,眉眼處有掩飾不住的喜色,衝著他深施一禮:“對啊,你腳力快上很多,你肯幫忙自然最好。”
“不過,”空青狹促一笑:“我有個條件,一個人跑一趟實在無趣,我要落葵與我一同去,給我解悶。”
“我,”落葵蹙著眉頭怔了一怔,不待她說些什麼,蘇子便笑道:“好,就這麼說定了。”
晚間,蘇子似著了魔般,不停的往落葵包袱裡塞著銀票、乾糧、散碎銀兩、衣裳等物,直把一個包袱生生塞成了三個包袱,落葵愁眉不展,一樣一樣的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