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者無疆第二卷洶湧暗起風波未平第一百二十八回一言不合落葵一飲而盡,裹緊了錦被坐在床沿兒,凝神片刻,才緩緩道“他們,是萬毒宗的人。”
“萬毒宗。”京墨瞪大了星眸,眸中滿是驚恐之色,萬毒宗的名氣太大,即便他未深涉修煉之道,對這個宗派也早有耳聞的,不禁磕磕巴巴道“萬毒宗是有名的修煉門派,怎麼,怎麼會來殺你。不,不,一定是蘇子,是蘇子,他也是修煉之人,定是他得罪了萬毒宗,才惹來這一場禍事。”
落葵搖了搖頭,想好了一副託詞“不是蘇子,是我,是那姑娘,那姑娘的事,我已查的差不多了,這姑娘曾被抓到萬毒宗做爐鼎,許是因著這個,才來殺我的,與蘇子無關。”
京墨登時沉了臉色,咬牙道“你看看,憑空又惹禍上身了,阿葵,你答應過我,答應我不再管閒事了,好不好,好不好。”
落葵想起那些疑影兒,想到今夜京墨二人的異樣,心中的無名火便一茬茬的往外冒,她順手抄起邊上的冷茶,狠狠連灌幾口,想壓一壓火氣,順便讓自己的聲音儘量聽起來平靜如昔“京墨,那孩子多可憐,若是不管,我心下難安。”
他眸中隱有怒色,似乎咬了良久的後槽牙,才勉力壓制住噴薄欲出的火氣,抿了抿乾乾的薄唇,嘲諷連連“她又沒求你救她,也沒求你替她伸冤,況且,況且若她是自願的,或是,或是她爹孃自願的,你豈不是多管閒事,又平白惹禍上身麼,萬毒宗是甚麼來歷,你還不清楚麼,那豈是咱們惹得起的,再說了,修仙者修行爐鼎之術原本就是尋常,你不修行,就不許旁人修行麼,你這也太霸道了罷。”
新仇舊恨齊湧,落葵頓時怒火攻心,抄起手邊的捲雲紋白瓷碗狠狠摜在京墨的腳邊兒,慘白的瓷片四濺,嚇得他退了一退,她一雙冷眸益發冰寒,唇邊譏笑“京墨,這話說的便誅心了罷,那孩子這樣小,她懂甚麼,她正是承歡爹孃膝下的時候,任誰也捨不得送出去遭這個罪,你不必再說了,這孩子的清白我管定了。”
京墨寸步不讓的怒道“你還管旁人的清白。”他想到了空青,想到他瞧著落葵時亮晶晶的眸光,便怒火中燒,口不擇言道“你自己的清白呢。”
落葵怒極,抓起黃銅炭盆邊上的紫金銅火鉗便砸了過去,正中京墨的額角,轉瞬便淌下殷紅的血來,看著那血,她竟有種報復後的痛快,嗜血的痛快,偏著頭冷嗤“你管我,你還是管好你自己罷,把你那些沾花惹草的心思收收好,若叫我知道了,可別怨我心狠手毒不留情面,送你進掖庭獄。”
此言一出,京墨登時臉色驚變,掖庭獄是甚麼地方,他是清楚的,他捂著額角,任憑
鮮血從指縫中漫出來,卻囁嚅著唇角不敢再開口,他被心虛擊打的無地自容,想了又想,這世上男子三妻四妾實乃尋常,他著實沒甚麼可心虛的,無聲良久,他終於拂袖而去,其實含了不少的虛張聲勢,他想著總要逼一逼落葵,興許她能低頭說句軟話,可直到他舉步出門,都沒等來身後之人的一個字。
蘇子早在門邊兒看了良久,也聽了良久,他望著京墨遠去,在門口佇立了會兒,卻又一個轉身進了曲蓮的房間,轉瞬眸光陰鬱,他在落葵面前蹲下身來,溫和道“落葵,他既然不明白,你何必這麼辛苦的要他明白,既然道不同,就分開好了。”愛奇文學
落葵心間一痛,臉上仍兀自平靜,只默默垂首不語。
血滴滴答答落了滿地,從落葵房中蜿蜒而出,在雪地裡烙下一個又一個踟躕的猩紅痕跡,最後決然的灑落到了京墨房中。
曲蓮一邊抽泣,一邊抖著手包紮傷口,眼看著血跡浸透了白布,她的淚終於再按耐不住了,洶湧而出“她,她怎麼,怎麼這麼狠的心吶,怎麼捨得下這麼重的手。”
京墨星眸空洞洞的望著一抹跳躍的燭火,眸光是空白的,沒有半點情緒的,失落的開口道“狠麼,我又不是她心尖兒上的人,對我狠,她心裡又不會痛。”
“可是我捨不得啊。”曲蓮哭著大喊大叫,伸手去開門“我去找她,我要問問她為何要這樣對你,你對她那麼好,眼裡心裡都只有她,她就是鐵石心腸麼。”
京墨一把拉住了曲蓮,擁她入懷,長吁短嘆道“曲蓮,我要搬去鋪子裡住,你,願不願意,願不願意陪我一起去。”
曲蓮大喜,含著淚連連點頭,卻哽咽的說不出半個字來。
青州的今冬冷的刺骨,雪也比往常來的要大,雪片和著北風綿綿不絕落下,其間還夾雜著豆大的雪粒子,打在人身上生疼,紛紛揚揚的雪掩住青瓦地磚,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