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一走,就走了三日杳無音訊,我撒了人手滿青州的找,但都沒有找到。”
四下裡寂然一片,正值黃昏時分,餘暉脈脈照進院中,那微薄的的金色鋪灑下來,暖意融融,可空青整個人如同掉進冰窟窿裡,周身寒浸浸的,泛起刺骨的絕望,青黛,青黛,千防萬防,終究還是被他們找到,他猛然轉身,丟下一
句話:“我去找她。”
落葵在昏睡中幽幽轉醒,腦中仍有些昏昏沉沉,環顧了下四周,不遠處是一段窄窄的拱橋,橋下有水,這是個全然陌生的地方,卻又熟悉的緊,像是在夢境中見過,她勉力起身,挪到一處灰敗的殘垣斷壁邊上倚靠著,搖了搖頭,三日前的情形仍歷歷在目。
彼時正值黃昏時分,微薄的金色餘暉脈脈灑落,生出些春日裡才有的暖意,她與京墨蘇子在院中用晚飯,卻來了個青衫子的少女,自稱是空青的表妹青黛,說是空青在盛澤街上遇到點麻煩,讓她來找自己解圍。
落葵不疑有他,便隨了她出門,不想剛走了幾步,那青黛卻翻了臉,冷笑著衝她揮了一揮帕子,她便眼前一黑昏了過去,醒來便在這個陌生之地了。
她緩了緩神兒,昏昏沉沉中走了一路,那樣的漫無目的,失魂落魄的走著,走不到盡頭,那是一條從未走過的路,卻又無比的熟悉,那樣窄窄的一段拱橋,石板被磨得滑溜溜的,如薄冰一般光可照人,每一步都只能格外仔細,生怕一個不留神,就要掉了下去。
立在橋頭,極目望去,眼前盡是霧濛濛的一片,絲毫望不見對面,而那高一聲低一聲的淒厲哭聲,卻愈發的清晰。
她垂首去瞧腳下,烏黑血水在橋下不停地翻滾,時不時的還湧上橋面,一股股腥臭之氣濃的令人作嘔,定睛一瞧,血水中還盤著數之不盡的巨蟒,蛇身上的花紋像極了上古文字,它們皆仰頭吐著猩紅芯子,衝著過橋之人面目猙獰的嘶吼,令人毛骨悚然。
忙退回了橋頭,這才猛然發現,橋頭處立著一塊巨石,上頭密密麻麻刻了許多字,像是人名兒,她猛然想起曾經看過一本書卷,這地方彷彿叫做黃泉,而這塊石頭是三生石,她的身子顫慄起來,一陣陣漫過寒意,後勃頸滲出細細密密的冷汗,她摸了摸自己的腕子,仍是溫熱的,並未涼了下來。她微怔,轉瞬狂喜起來,原來自己還活著,她還活著,咬了下自己的舌尖,那樣疼,不由的噝的一聲,淡淡的血腥氣逸出來,忍痛喃喃道:“我還活著。”
“是,你還活著,但離死也不遠了。”耳畔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落葵轉身望去,那女子容貌秀美,眉心點著黑色花鈿,髮髻梳的一絲不亂,不飾一物,一襲暗花黑色長裙,極有風情,竟是那日在鬼谷有過一面之緣的木香。
木香一見落葵,怔了一怔:“是你,你怎麼會到此處。”
“多謝你上回的出手相助,這裡,是何處。”落葵衝著她深施一禮,抿嘴輕笑。
木香搖了搖頭,握著她的手,緩緩道:“不必客氣,此處是黃泉。”她將眸底的水霧掩飾的極好,嘆道:“你不能在此處多呆,若是染了鬼氣就麻煩了。”
“你,你說什麼,什麼鬼氣,這裡果真是黃泉。”落葵雖驚恐不已,但仍強自鎮定的靠在三生石邊,聲音微微顫抖。
“你不要怕,我會帶你出去的。”木香仍舊握著她的手,一如當年般溫暖。
她微微頷首,穩了穩心神,卻轉身在三生石上默默的找起什麼,木香大奇,笑起來:“你找什麼呢。”
“找我的姻緣呢。”落葵頭也不回,幽幽嘆道:“難得來一趟,我得找找以後會嫁給誰,對,還得找找蘇子以後會娶誰,不然空手回去了,蘇子會罵我沒用的。”
木香微怔,不住的搖頭輕笑:“你這樣的心性,還真死不了,快走罷,不能再耽擱了。”她引著落葵再度走上那段窄窄的石橋,揮了揮衣袖,那翻騰的血河和猙獰的巨蟒頓時安靜下來。
落葵定了定心神,穩穩過了橋,便見一白髮蒼蒼的老婦,佝僂著背向路過的每一個人遞上一碗湯水,冷眼瞧著他們悲悲切切的喝下去,她不由眉心緊蹙,一絲絲不安攀上心頭,木香捏了捏她的手,衝著那老婦淡淡道:“孟婆,我帶了此人過去,那忘川水便不必喝了。”
那孟婆看也不看落葵一眼,也未言語一句,任由著木香拉著落葵走出老遠,走到一座陰沉沉的大殿跟前,木香淺笑道:“那裡是輪迴殿,別怕,我送你回去。”她的笑意那樣溫暖,牽著落葵的手,極輕極軟道:“以後,以後再也不要來了。”
落葵點點頭,回首望了眼被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