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的了甚麼,他訕訕道:“蘇凌泉與正陽道的仇怨極深,如今清算起來也是尋常,主子,給陛下和太后的年禮,屬下都已經備好了,您過過目。”他躬身遞了份單子過去。
霖王抿了口茶,開啟單子,仔細端詳起來。
三日後的晌午了,落葵退燒醒來,乾涸著唇邊要水喝。
蘇子忙扶起她,一邊喂水一邊嘆:“可算是醒了,嚇死我了。”
落葵秀眉微挑,只默默道:“我餓了。”
落葵心裡明白,江蘺的驀然出現,令原本便勉力剋制絕望的蘇子終於心生絕望,再度崩潰。自己與蘇子都是福薄之人,終難逃宿命,他能放了他,但無法不能放了自己。程朝顏是蘇子心中邁不過去的坎,解不開的結,她死了,蘇子也跟著一同死了。落葵再明白不過的,若有朝一日,自己不再需要蘇子的護佑,蘇子會毫不猶豫的去找她,去陪她。
蘇子忙招呼丁香進來擺菜擺飯,像伺候廢人一樣,親手一口口喂到她的嘴裡:“好歹多吃一點兒,你是不是又瘦了,那天一抱你,就剩一把骨頭了。”
落葵含了滿嘴的飯菜低語:“那件事,怎麼樣了。”
蘇子輕聲道:“都吩咐下去了,三月二十八之前,必定有個了結。”
吃完飯,是冬日裡難得的短暫暖陽,蘇子抱落葵去廊
下坐著曬太陽,怕她著了寒氣,又拿了條毯子蓋在她的腿上,端了炭盆在她的腳邊暖著。
無風無雪的冬日,暖陽曬在人身上十分舒服,落葵微微眯起雙眸,又昏昏欲睡起來。
剛打了個盹兒,京墨卻一臉晦氣的回來了,一頭栽倒椅中,連聲喊道:“不好了,出大事了,咱們都成了妖怪了。”
“妖怪。”蘇子抬頭瞟了他一眼,落葵病著的這三日,京墨藉著要去鋪子照看生意的由頭,無一日守在床前,只在晨起和晚間過來看上一眼,蘇子原本是要發作的,但想到這半月來的辛苦謀劃不能功虧一簣,還是忍了下來,冷冷瞟他一眼,奚落道:“妖怪,莫非你修煉時走火入魔了,頭上長出角來了。”
落葵仍微闔雙眸,身姿不動,也不理他。
京墨眸中的陰厲轉瞬即逝,順手抄起桌案上的茶水,猛灌了幾口,才如常續道:“甚麼啊,我方才出門,不管走到何處,都有人對著我指指點點,說水家住了一群會放火的妖怪,不管我走到哪,都有人端了盆黑狗血提防著我,這下子真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了。”
說話的功夫,杜衡匆匆趕來,衝著落葵與蘇子深施一禮,沉聲道:“主子,蘇將軍,出事了。”
冬日裡寒氣重,炭盆裡火星子噼啪四射,落葵終於睜開雙眸,精光一閃而過,裹緊了狐皮大氅圍爐坐著,拿火鉗子翻烤炭盆中的地瓜。
這地瓜紅心薄皮,在炭盆裡這麼一滾,冒出香氣騰騰的油來。若是火候拿捏的好,烤的外焦裡嫩,是實打實的冬日美味。
落葵忙著翻烤地瓜,頭也不抬道:“何事,竟如此慌張。”
杜衡瞟了一眼京墨,沉聲續道:“曲家大姑娘今日一回家,便被許府的人抓走了,說是二少爺中了邪,三日後要用她生祭。”
“生祭,”蘇子垂首,握著毛筆在摺扇上描了一枝紅梅,不疾不徐道:“能想出這麼陰毒法子的人,活該他中邪。”
“廢甚麼話,走,咱們去將曲蓮搶回來。”京墨一擼袖子就要往外衝,剛走到門口,卻又回頭蹙眉道:“你們,怎麼不攔著我。”
落葵窩在椅中,微微眯起雙眸,淡淡道:“你要尋死,幹嘛要攔著你,去罷。”
“喏,你的字好,一會兒題首詩。”蘇子將摺扇遞給落葵,與她對視一眼,他存了心只看熱鬧不管閒事,便沉聲道:“搶人,你忘了上回許家請來的那些牛鼻子老道了,就憑咱們幾個,人沒搶出來,自己便先成了刀下鬼了。”
京墨頓時打了蔫兒,退回到落葵身邊,垂首的蹲著,不知從何處撿了根樹枝在地上亂畫一氣,喪氣道:“那你們說怎麼辦。”
落葵仍舊雙眸微眯,抬手擋住漸漸刺目的冬日暖陽,她壓根兒不想管這檔子事,叫他們自生自滅才好,遂淡淡道:“我黔驢技窮了,沒法子,此事我無能為力,且看曲家與許家如何掰扯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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