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遂說的還真沒錯,你還真是慫人情路多坎坷,你和他的事拖了這麼多年,也該有個了斷了,你若一醒來,就去和他表明心跡,我何至於出此下策。不過看他氣急敗壞的樣兒,你這回是不愁嫁不出去了。”
“哼,他還好意思說我,他不是慫人,怎會被欺負的沒有招架之力。”白衣姑娘不屑的撇了撇嘴,環顧了下四周,奇道:“我鬧了這麼大的笑話,難得三師兄不來湊熱鬧。”
“他,”灰袍男子嘆道:“他才沒這個功夫呢,子苓惹了禍,他和川穀一同去崇吾山求情去了。”
“子苓師兄這次是鐵了心了,蘇葉,你說他不會有事罷。”白衣姑娘有些憂心忡忡。
灰袍男子笑道:“不會,有你師父的面子在這放著呢,你啊,還是好好操心操心自己罷。”他啞了口茶續道:“如今諸事安穩,待茵陳和白蘇從玩夠了回來,你便慢慢將南方的政務交給她,往後就安心等著他來迎娶你好了。”
白衣姑娘臉色微紅的啐了他一口:“你再胡說,若是他這回被你的下策氣跑了,我跟你沒完。”
一場雨過,晨起的天湛藍如洗,浮著幾縷薄雲,天邊燃起朝霞,伴著蟬鳴,暑意頓生。放下竹絲簾子,屋內涼意習習。透過簾縫極目望去,不遠處青山悠悠,碧水如鏡,光陰正好,浮生靜謐。
落葵想到昨夜的夢境,羞得耳垂髮燙,轉念有想到醒來時躺在床榻上,心裡又有些發虛,正想的出神,忽而門響,她回首一望,空青正捧了些清粥小菜進來,笑著招呼她:“過來吃飯,我們一會去瀘沽湖。”
落葵微微頷首,卻仍自不動,遲疑道:“昨夜,我,”
空青眼風中藏著笑意,卻正色道:“昨夜我已睡下了,你喝多了些,睡著睡著就自己爬到床上將我踹了下來,我只好去睡地上了。”
落葵登時紅了臉,揪著腰間的絡子,在心中暗罵了自己一句,便不好意思的一笑:“那,對不住你了。”
“若真覺得對不住我,往後就別喝這麼多酒,你若是多踹上幾回,我可經不住。”空青一笑,眸中佈滿血絲,落葵心中暗歎自己果然是小人之心了。
鎮子外有一處山坳中,一汪清波碧水在低窪處徜徉,晨霧中滿是清甜的水氣。極目遠眺,水之盡頭矗立著一處石塔,極高極遠,似是直入雲霄,那汪清波碧水便是瀘沽湖,自瀘沽湖往南,行至深處,便是劍門關了。
二人在此處歇了片刻,空青再度攬住落葵的腰身,幾個閃動,二人便身處在一處崇山峻嶺間了。遠遠望去,高聳的山峰像是一對寶劍矗立,斜插入山澗中,寶劍之上鐫刻著三個碩大的字:“劍門關”。此處關門狹窄,只容一人出入,如此便形成一道高聳入雲的天然屏障,造就了天然的易守難攻之地。
此處亦是個人跡罕至之處,野物皆養的肥碩,蘇子曾說過,在青州,花著大把的銀子都未必吃得到純正的野味,即便有,也多半都是人工飼養冒充的,不知餵了多少見不得人的東西,怕是會吃出毛病的。
落葵覺得他這話相當有理,在此處可遍地都是如此天然的東西,倘若這樣都不享用,才真是暴殄天物了。
空青似乎瞧出了她所想,笑道:“你稍等等,我去捉幾隻野物回來。”
落葵脆生生的一笑:“真是奇了,你們修仙者莫非能讀懂人心。”
空青哧哧低笑,竟然全然不避嫌疑的用袖子擦了擦她的唇邊:“你都流口水了。”
她登時面如彤雲,窘得手足無措,抿著嘴立在樹下,賭氣似的不言不語,不多時,空青捉了幾隻野兔回來,掐了個御火術烤著吃了,頓時香氣溢滿山谷,又逮了幾隻山雞背在身後,說是風乾了做乾糧,以備不時之需。
那香氣撲鼻,隨著微風陣陣襲來,落葵勉力管著自己的雙腿,連嚥了幾口唾液,撇過頭去不理不睬,空青見狀,蘊了極深的笑容,撕下兔腿丟給她,她面如彤雲,嘴上仍不肯饒人,恨聲道:“揹著這些東西,你也不嫌累贅,待會兒若是打起來,你跑不動我可不管你,不過你的御火術竟還有這樣的妙用,若是修練不成,回去支個燒烤攤子也是不錯的。”
空青笑容更深,他一向神情淡淡,笑也淺淡,若非細瞧,幾乎察覺不到,但這樣眉眼俱笑之時,如春花綻放,直逼人眼,見落葵笑意宛然,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拂了下她額前的碎髮。
落葵的心跟著他的手顫了一下,掩飾的一笑:“人常道幸福,何為幸福,就是你吃著野兔,然後在我哀求的眸光下,扔給我個兔腿兒。”旋即,便又脆生生的笑起來,那聲音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