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健昔神色倦怠,鬱好靠得他這麼近,自然看見他眼下的暈黑之色,大約是許久沒有睡過好覺了吧。
就在鬱好心裡想著雜七雜八的事情時,舒健昔忽然傾過身來一把抱住鬱好,男子的凜冽氣息一下子飄到她身邊,既陌生又熟悉,鬱好有些急了,竟打翻茶杯慌張的去拉他的衣角,“舒健昔,是你說要尊重我的,你說你要追求我,把我放在和你等同的位置上的,舒健昔!!你能不能鬆手!!你滾開!!!”
舒健昔壓過來的時候渾身滾燙,臉上卻奇異的蒼白,抱著鬱好的腰身,緊得像是下一秒就要失去她了一樣,他的聲音卻仍然很冷清,“讓我抱一會兒吧,我太困了,好久沒有睡好覺了。”
他埋首在她的脖頸裡,撥出來的氣都是滾燙的,“乖,我保證不再做強迫你的事情,我只是想要抱著你睡一會兒。”
鬱好驚嚇過度,仍然心有餘悸。他怎麼老是如狼似虎地撲上來殺的她措手不及呢?其實鬱好從來沒有想過,像她這樣冰冷的性子,只有這樣強勢又不失溫柔的男人才能夠真正接近她。
舒健昔呼吸漸漸平穩,臉上終於有了點血色。鬱好又瘦又弱哪裡撐得動他,她動了動,舒健昔像是知道她的意圖一樣,抱著她的腰往下伏,結果修長的身子正好躺在身側的榻榻米上。
他的個子極高,那麼大的人蜷縮在她身旁,疲憊的伏在他的膝頭,皺著眉頭淺睡著,竟然有點像是孩子一樣,鬱好竟然有幾分恍惚,這個眼前安靜純良的人真的就是前些日子那麼對自己的人嗎。
鬱好把手探到他額頭上摸了摸,果然是發了高燒。她輕輕的推了推他,“別在這裡躺著了,去醫院吧,你好像在發高燒。”
過了好久,舒健昔才閉著眼睛帶著濃重的鼻音說:“不去。你讓我躺一會兒。你留在我身邊,不許走。我睡一會兒就好,明早還有會要開。”
小特一直在隔壁卻不見任何動靜,鬱好心裡也有些著急。舒健昔抱她抱得很緊,稍微動一下,他就會相應的收幾分力,箍得疼了,垂他兩下,他才肯鬆手。
天色已經放亮,鬱好昏昏沉沉的靠在牆壁上渾身僵硬的難受,舒健昔仍然抱著她的腰,倒是睡得酣甜。飽滿光潔的額頭上因為睡眠質量不錯而些微沁出點薄汗來,整個人比平日裡的冷峻漠然添了股稚氣,顯得平易近人許多。鬱好又伸手探了探,好像他睡過一覺以後的確是不怎麼熱了。
電話嗡嗡作響的時候,鬱好昏昏沉沉的晃著腦袋一個激靈驚醒過來,趕忙接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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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趕到醫院以後鬱好才發現自己跑得慌忙,連鞋子跑丟了竟然都不知道。醫院ICU的燈亮著,正在給鬱山檢查究竟是哪裡出現了錯誤,導致他腎臟衰竭得如此之迅速。
現在穩下心神來,鬱好彷彿用光了所有力氣一樣渾身癱軟,王叔叔趕緊扶著她坐在一旁的長椅上,“器官衰竭是不好的先兆,尤其是腎臟,好好,不是王叔說話不好聽,你要早作打算,這種事情你要早早有心理準備。”
舒健昔去樓下泊車,一手提著車鑰匙,一手提著她奔跑中丟掉的鞋子上樓,正好看見她慘白著臉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他眯起眼睛心裡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鬱好本來就瘦,一張漂亮的瓜子臉好像更尖了,昨天參加飯局還化了點淡妝,剛才顯然是用清水洗過了,素淨的小臉有些蒼白,歪靠在長椅上,低著頭,有些顫抖,不知道在想什麼。
現在也就是早上六點鐘左右,醫院裡來往的人並不是很多。
兩個小時前,他正在她的膝頭睡覺,忽然她接到了一個電話整個人就像是瘋了一樣,搖醒他以後,顧不上別的,著急忙慌得往外跑。這【水天相接】地處偏僻,來往的都是非富即貴的有車一族,又是這個時間,車哪是那麼好打的。他坐起來清醒片刻,趕緊調過來一輛車,找到了現在已經清醒過來在馬路邊無助徘徊的她,載她來了醫院。
他是知道她爸爸的病的,之前注意到鬱好以後,他就派人查過一切。後來,鬱安葉算計他時,又主動獻計丟擲籌碼,她說,拿得住鬱好的唯一軟肋就是鬱山。
鬱安葉這個女人的狠毒他是見識過,沒有收拾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不是他仁慈,而是他覺得不划算。他是個商人,他總會用自己的眼光來估量他想要的東西的商業價值。
就好比鬱好。
最開始初見的時候,只是覺得她長得太像Angel,他身邊從來不缺女人,而這些女人總是或多或少地長得像她,但是這麼相像的,的確是第一次見,他不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