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寫完,秦風就推開門進來了,他穿得很單薄,從外面帶進來了一身的寒氣,他關上門,提著食盒走了過來,見她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望著自己,他忍不住衝她溫柔地笑了笑,問道:“是不是餓了?”
薛冰嘟著嘴,也不說話。
她倒是真有點餓了,不過在吃飯之前她還沒忘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將自己剛才寫的那張紙給他遞了過去。
秦風納悶地望著她半晌,還是接了過來。
大大的標題,她還刻意加粗了,上面寫著:肉償合約書!
什麼東東?
秦風蹙起眉,剛才還溫柔如水的俊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他睨了她一眼,卻還是耐心地將她寫的這個不知道是什麼東東的東東給看完了,內容如下:
本人薛冰,為了感謝秦風對我有一年的……養育之恩,現在決定和秦風在一起,陪他吃飯,陪他上班,陪他睡覺,讓他……做夠本!時間以一個月為限,渝期不候!一個月後,彼此不得干預對方去留!
秦風看完之後,被她裡面那些樸實卻雷人的詞語雷到了,滿頭黑線。
什麼叫做,他對她的養育之恩?
什麼又叫做,讓他做夠本?做什麼?
還有,逾期不候的逾她還給他寫了個錯別字,真搞不懂她這幾年都幹什麼去了,沒事就不能多念點書嗎?
這些都罷了,最氣人的是她還在下面像模像樣地簽了個名。
敢情還來真的了?她不管他的表情有多駭人,在確定了他應該是看完之後,還把筆給遞了過來,那樣子顯然就是在提醒他,如果沒有異議的話,就簽名吧!
最後,那隻筆幾乎是被硬塞到他手上來的。
他本來是想直接給摔出去的,可是,再瞥了眼合約上的內容,他幾乎是立刻就改變了注意。
首先,合約上沒有日期,根本不作數的,簽了也沒啥大不了。
其次,簽了這個合約,是不是就說明這一個月,她都會乖乖地待在他身邊呢?只要給他時間,一個月後,怕是他趕她走她也不走了。
既然如此,那就籤吧!
他一生簽過無數種合同,這麼令人哭笑不得的還是第一次籤,肉償合約書,他只能說這種東西除了她這顆古靈精怪的腦袋能冒出這麼雷人的想法之外,一般人還真的想不出來。
他沒有異議,唰唰地簽上自己的大名,然後交還給她。
薛冰將自己親手寫下的合約書接過來的那一刻,卻覺得心裡怪怪的,有些堵,特別不是滋味。
他簽了,是不是說明他想要的只是她的身體?
曾經,他是那麼愛護她,他說得也對,他們在同一屋簷下住了一年多,同床共枕的次數也不算少,可是那種事情確實是沒做過幾次,他因為顧及她當時還是高中生,所以極力忍著,他說等她長大……
然而,當她真正長大了,卻又覺得變了味。
秦風的臉色已恢復正常,牽著她的手帶著她坐到旁邊的會客沙發上,將剛才買回來的還熱氣騰騰的飯菜全部擺到面前的矮桌上,轉過頭去,卻看到她依然一副老大不高興的樣子。
“我不是都已經簽了嗎?怎麼還是悶悶不樂的?”
她在心裡嘀咕著,誰讓你簽了?
可是,怎麼可以這麼矛盾呢?如果不是想他籤,那麼她又是寫來做什麼?
秦風見她不說話,只好坐近了一點,將她整個攬在懷裡,還不時地替她夾菜,薛冰吃了兩口就覺得沒了胃口,悶悶地扔了筷子。
秦風也不吃了。
偏過頭來,卻看到她的唇角殘留著一顆飯粒,他忽然心神一動,直接俯身過去親了一下她的唇角,順便,還用舌頭捲走了那粒米。
薛冰本來就處於靈魂出殼的狀態,被他偷了香,頓時一個激靈。
她一把將他推開,嗔怪道:“你做什麼?剛剛才做完就不能稍微休息一下嗎?滿腦子想著這種事情,您一大把年紀了,小心腎虧!”
她的心裡,實在是有些惱的。
他剛剛簽了她擬訂的合約,可不可以這麼快就用實際行動來表明他就是隻想和她做這種事情!
秦風也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悲哀。
一個人獨自過了四年,每天除了等待還是等待,那麼現在是不是應該慶幸還能遇見這麼一個人,在短短几個小時之內,就能夠刺激得他的情緒好幾次大起大落,大喜大悲。
他想,或許就只有薛冰才有這種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