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藍天,白雲,微風,雖身處深宅,漫步花叢,但是也別有一番滋味,欣然在園子裡待了一會兒,思索著待會跟額娘怎麼說翠竹這件事。
現在是五月中旬,已經是初夏,梔子花已經顫微微地立在枝頭,宛若含羞的少女扯著絲帕躲在葉子的後面,遠遠的,就聞到一股清香,綠葉白花,很是清麗可愛,欣然環顧四周,因是午後,沒什麼人在周圍,只有紅梅在身後亦步亦趨地跟著她,欣然不禁起了一些調皮的心思,看枝頭的梔子花半開,不過她人矮,夠不上那花,暗暗運氣,跳了幾下,終於把花摘了下來,毫無儀態的樣子把後邊的丫鬟紅梅嚇了個臉色發白。
“姑娘,你不能這樣,想要摘花,讓奴婢來摘,崴了腳怎麼辦?”
欣然低了低頭,嘟了嘟小嘴,低頭看著自己腳上精緻的繡鞋,上面還有隻蝴蝶在顫微微的抖動,因為她還是小孩子,所以還沒有開始穿那種高高的底:“紅梅,沒關係的,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沒人看見,再說,你看,這鞋又不是額娘穿的那種,是平底的,沒關係的,你不要和別人說就沒人知道。”
“沒人知道?沒人知道你就跳上跳下,還在眾目睽睽之下摘花,如此毫無儀態,欣然,你真的該有一個教養嬤嬤了。”這邊欣然嬉笑著勸說紅梅,那邊花叢後頓時傳來一個嚴厲的女聲。
不好,是額孃的聲音,欣然猛地回頭,看見額娘穿著寬大的寶藍江綢繡的旗服,因為懷孕,頭上沒有帶多少首飾,只插了兩支百子珠石點翠的髮簪,扶著烏嬤嬤的手,站在梔子花的對面一臉怒氣的瞪著她,下意識地瞄了一眼額孃的腳,是平底的繡鞋。
欣然心裡哀嘆,怎麼這麼不巧,平時裝淑女裝的有點累,今兒個看沒人,一時心血來潮就不淑女了一下,就被難得來花園的額娘給瞧了個正著,腦子裡是這樣轉的,不過欣然回頭看見章佳氏,滿臉嬉笑,學著平時姐姐欣怡撒嬌的樣子,蹭到章佳氏的身邊:“額娘,女兒只是想摘那上頭的梔子花,紅梅還在後面看著呢,倒是您,您現在有了小dd,怎麼還到園子裡來啊,您要仔細點,園子裡不平坦,是不是想看花,可以讓平安她們摘些回去放在屋子裡面啊,您看您都只帶了嬤嬤一人,怎麼不多帶點下人。”
“對,二姑娘說的對,太太您這懷了小少爺,還是當心點好,想看花,讓奴婢們摘給您看,就是您想走走,在自己院子裡走走也就罷了,何必走到花園裡來了。”一旁的烏嬤嬤附和著說道。
“嬤嬤,現在說的是然兒,怎麼說起我來了,這不是走著走著看現在這個時候園子沒什麼人才過來的嘛?”欣然有些傻眼地看著章佳氏居然用撒嬌的口氣對著烏嬤嬤說話。
“就算是這樣,也不能隨心所欲,這不是碰著二姑娘了嗎,還真是母女兩個,心思都是一樣,可是萬一---萬一---”烏嬤嬤是說的眼淚都流下了。
欣然看著有些手足無措的額娘,沒想到額娘平時一副嚴肅精明的樣子,在烏嬤嬤面前也像個小女孩一樣,烏嬤嬤在額孃的心裡不低啊。
欣然是不知道,這烏嬤嬤是章佳氏的教養嬤嬤,從章佳氏還是小姑娘的時候就跟著她,章佳氏在孃家也是排行第二,因長的不是很貌美,在府中也是不受重視,從章佳府中相互扶持到後來嫁入鈕祜祿府,雖然鈕祜祿是滿洲大姓,但是凌柱式旁支,父親早逝,家中只有一個老母,當時凌柱還沒做官,家中也甚是貧寒,章佳氏在府中不受重視,在選秀過後也就匆匆被嫁入凌柱府中,烏嬤嬤因沒有所出,對著這個小姑娘那也是把她當做女兒,自是帶著十二分的真心,也跟著章佳氏到了鈕祜祿府,好在凌柱人雖不聰明,圓滑體貼,但是他還是有比較有原則的人,他敬重章佳氏的就算後來沒有生兒子,凌柱也沒有讓其他妾室越過她去,在人前是給足了她的臉面,陪著她,但是沒有兒子自是章佳氏心中的一塊疙瘩,所以對著是兩個女兒也就不是很上心,平時也就烏嬤嬤勸著她,放寬心,她還年輕,有的是機會,養好身子比啥都強,私下底烏嬤嬤也是卯足了勁打聽生子秘方,給章佳氏調理身體,這不好不容易懷上了,平時烏嬤嬤為章佳氏所做的事,章佳氏自是瞧在眼底,心底也甚是感激,再加上現在懷孕,孕婦那是情緒容易起伏,所以對著烏嬤嬤是不自覺的用著還是小女孩時的撒嬌口氣。
章佳氏說完,一想不對,這不是剛剛二女兒的話嗎,又瞥見欣然欣然張著小嘴傻乎乎地看著她,知道自己的形象在二女兒面前有些崩壞了,趕緊正色,清咳了聲,不過想著自己也沒有立場教訓女兒了:“然兒,你這樣做事不對的,看來我還是早點找一個嬤嬤來教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