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周旋,我們不知還要被輕慢到什麼地步呢。”
看來這郡望之爭積怨已深,劉平眉頭緊皺,負手沉聲道:“看來這鄴城,竟是他們審家的天下啊。”這一句話,引得這些人七嘴八舌,不是講自己在鄴城如何被排擠,就是說袁氏如何對當地家族苛酷。
見大家情緒都起來了,劉平抬起右臂,傲然道:“不瞞諸君,在下乃是荀諶荀老師的弟子,那審榮在我眼中不過是土雞瓦狗而已!我今在此,行孔孟之道,秉純儒之心,教他們知道,不是隻冀州才有名士!”他這一番話,又惹得一群士子嗷嗷叫起來。柳毅興奮地嚷道:“說的對!把咱們逼急了,咱們就叫起了人去衙署鬧!當初太學生數千人詣闕上書,連桓帝都要退讓,何況區區一個審榮!”
盧毓在一旁忽然道:“審榮不過是借他叔父名頭橫行,學識有限。但這城裡有另外一人,才是真正危險的人物。”屋子裡霎時安靜下來,劉平看眾人的表情,似乎對此忌憚得很,微微一笑道:“聽憑八面風起,我自巋然不動。”
柳毅連忙道:“劉兄,這人可是個狠角色,不能掉以輕心啊。我們在他手底下,都吃過虧。連審配、辛毗那些人,都時常過來拜訪,對其讚賞不已呢。”
“哦?你這麼一說,我倒想去拜會一下了。”
劉平昂起頭來,顯露出孤高傲然的氣質。他知道,鄴城的那些人在暗處注視著自己。表現得越狂放,就越容易受重視。最好的途徑,就是打敗他們最看好的英才。
這是鄴城館驛中的上房,獨棟獨戶,還有個小院。劉平走到門口,叩了叩門上的獸環,發出沉悶的鈍聲。他的身後簇擁了一群以盧毓、柳毅為首看熱鬧計程車子。盧毓有點擔心把事情鬧大,柳毅卻是唯恐天下不亂。
很快門吱呀一聲被開啟了,一個年輕人出現在門口,與劉平四目相對。
“司馬懿,你的勁敵來了!”柳毅在劉平身後大叫起來。
這兩個人靜靜地望著對方,一時間都沒說話。柳毅對這突如其來的沉默很是詫異,他看向盧毓:“他們原來認識?”盧毓皺眉道:“弘農與河內,倒不是特別遠,兩人認識,也未可知……”可他看兩人神情,語氣裡也沒什麼自信。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司馬懿,他晃動脖子,陰惻惻地環顧四周:“你們跑來我家門口,還沒吃夠教訓麼?”他眼神掃處,眾人都紛紛把視線挪開。劉平抱拳道:“我是弘農劉和,特來向司馬公子請教。”他的肩膀在微微發顫,聲音略僵硬。
“哦……姓劉的,你是漢室血親嘍?”司馬懿昂起頭,嘴角帶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慢慢拔出了腰間的佩劍,踏出門來,頂著劉平走了幾步:“漢室的人,可不會只耍耍嘴皮子,咱們來比劍吧。”劉平這才發現,司馬懿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似乎右腿受過傷。
這年頭的年輕人,除了讀書研經以外,都要學點劍技、當幾天遊俠,乃是一代之潮流。那些士子看到司馬懿直接亮出了劍,都有些興奮。劍鬥可要比吵架精彩多了。劉平身上沒有劍,柳毅立刻從同伴那解下一把,遞了過去。
劉平剛把劍握緊,司馬懿已經挺劍刺了過來。因為腿傷,他的劍速並不是很快,可劉平的反應卻更加遲鈍,甚至連躲閃的動作都沒有。司馬懿的手腕一抖,化刺為拍,劍脊重重地拍在了他的左肩。劉平往後踉蹌了好幾步,神色有些痛苦,想來被拍得不輕。
司馬懿的進攻仍在繼續,劉平勉強抵擋,卻左支右絀,被他連連拍中,狼狽不堪。
“劉兄辭鋒了得,可手底的功夫還是差了點火候。”柳毅嘖嘖地說,面露遺憾。盧毓歪了歪頭,他也懂得劍道,總覺得這場比斗的兩人有些蹊蹺。進攻者與其說是殺意凜然,不如說是怒火中燒;防守者似是心存歉疚,卻又帶著幾絲輕鬆。兩人一進一退,居然頗有默契。
“住手!”
一聲大喊傳來,司馬懿與劉平都停下手。眾人循聲看去,看到辛毗匆匆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審榮。辛毗面沉如水,開口便喝叱道:“你們都是儒生,在這裡像個匹夫一樣亂鬥,成何體統!”審榮不失時機地一指司馬懿,瞪向劉平:“仲達腿傷未愈,你好意思與他鬥劍?”
明明是司馬懿把劉平拍得鼻青臉腫,審榮還這麼說,就是明目張膽的偏袒了,圍觀者哄的一聲都議論開來。辛毗抬手,讓這些鼓譟的非冀州士子稍微安靜一下,問劉平道:“到底怎麼回事?”
劉平長劍倒持,訕訕道:“在下與司馬公子切磋劍技而已,並無惡意。”
辛毗一捋鬍髯,訓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