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家窮得很，如方先生這樣的貴人，怎麼會認識呢！姐夫姓吳，祖籍會稽，他是一個落地的秀才，家道中落，如今就住在溪水巷裡。”

溪水巷，那是建業窮人的聚集地。這個楚雲清的姐夫住在哪裡，只怕日子確實苦的很啊。想當年，自己也曾經落魄，在哪裡住過一段時間。

“楚兄弟，看你的言談舉止，應當是讀過幾年書的？”方先生笑著問答。

“讓先生見笑了，家父雖然一直想在下習文，好繼承家業考取功名，奈何在下真的不是習文的料，一看到書本就想睡覺，只對舞刀弄槍這些粗人做的事情感興趣，因此家父便讓在下拜了幾個武師學了一點武藝，當防身之用了。”楚風笑著說道。

“現在朝廷正在徵兵，楚兄弟既然有武藝在身，何不投軍，以求功名呢！這樣也好光耀門楣。”方先生說道。

“投軍”算了，我是來破壞你們的伐夏大計的，我還投軍？

看到楚風的面色露出了猶豫，旁邊的許檜忍不住說道：“大哥哥，你不如去投軍！我爹在世的時候說過，大丈夫在世，當建功立業，這樣才不枉來人世走一遭。”

方先生聽到許檜這話，忍不住點頭說道：“小許兄弟說得對。”

“不怕兩位笑話，在下這些年遊走江湖，已經習慣了獨來獨往了，這參軍，少不得就受人約束。我是不喜歡的。”楚風笑著拒絕了。

江湖人確實不喜歡被人約束，方先生也是知道的，因此也不做強求了。

就這樣一路閒聊，半天的功夫就到了餘杭。方先生讓隨行的下人將許檜送回家，然後對要下車的楚風說道：“楚兄弟，你現在下車，只怕是找不到馬的，不如跟隨我一同去建業！這一路上，在下也寂寞得緊，我們聊天解悶，這路途也不太遠呢！”

“這”說實話的，楚風非常不願意呆在這車上，不為別的，因為眼前這個方先生絕對不是普通人。和這樣的一個人同車，弄不好會暴露自己的身份的，可是他要離開的話，只怕也找不到馬上建業。

“不要這的，那的，江湖人那裡來那麼多婆婆媽媽的理由？”方先生笑著說道，“況且有你在，若是路上遇到什麼事情，也能幫我一把呢！”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推辭了。”楚風當下說道。若是硬要推辭的話，確實不符合江湖人的作風，他可不想引起別人的懷疑。

一路上，方先生倒也不多問什麼，只是詢問了一些南越那邊的民俗之類的事情。

不過，楚風也在方先生的言談舉止當中發現這個方先生似乎有什麼心事，否則他不會沒事的時候，對著外面的風景發呆。當然，楚風不會去問別人的事情的。

從餘杭到建業路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只怕也要五六天的時間。

前面三天到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後面三天，這馬車進了吳興城之後，換了三匹快馬，而方先生身邊跟著的幾個護衛也似乎失去了蹤影，車裡只剩下了方先生和楚風兩個人了。顯然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方先生，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楚風問道。他這個時候再不問的話，那就不符合江湖人的作風了。

第六章：方先生（二）

（　）方先生笑了笑說道：“沒什麼，小事一件，我已經讓人去處理了。只是剩下的路，要更加趕了，晚上也要露宿了，不能進城去住了。”

“這倒沒什麼，江湖人，經常以天為蓋，以地為床。這點苦算不得什麼。”楚風當下說道。既然對方不想告訴自己，楚風也不會再追問什麼，不過晚上的時候，確實出事了。

子夜時分，馬車還在不停地趕路，可是楚風總覺得方先生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可是他是絕對不會多問的。

方先生放下手中的書卷，看著坐在角落裡，抱手閉目養神的楚風，當下笑了笑，他不知道自己將這個年輕人捲進來是好是壞，這個人到底是真的江湖人，還是別人派來故意接近自己的。

很多人就疑問，既然這位方先生懷疑楚風的別人派來的刺客，為什麼還要讓他留在身邊呢？這就是方先生的高明之處了，敵人在自己看得見的地方，這總比讓敵人躲在黑暗的地方要安全。

而且透過這些天的觀察，方先生也發現眼前這個江湖人，確實不是什麼惡人，就算是刺客，那也是為錢所困，不得不為的。

健馬的一聲長嘶，車驟然停了下來，由於慣性，車上的方先生和楚風兩個人差點被甩出馬車。

“怎麼回事？”方先生說著就要撩開車的簾子出去一看究竟，卻被楚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