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這一點,讓一成更加困惑。
“我是從高宮先生那裡得知筱冢先生大名的,抱歉在你百忙之中,仍冒昧來電。”男人以略帶黏稠的口吻說。
“請問有什麼事?”一成的聲音有點生硬。
“我在調查一件案子,想和你談談。只要三十分鐘就行,能請你抽個時間嗎?”
“什麼案子?”
“這個見面再說。”
聽筒中傳來類似低笑的聲音。來自大阪、老奸巨猾的中年男子形象,在一成的腦海中迅速擴充套件開來。究竟和什麼案子有關呢?一成感到好奇。既然從大阪遠道而來,應該不會是小案子。
男子彷彿猜透他的心思一般,說道:“其實,此事與今枝先生也有關,你認識今枝直巳先生吧?”
一成握住聽筒的手一緊,一股緊張感從腳邊爬上來,心中的不安也加深了。此人怎麼會知道今枝?他怎麼會知道今枝與我的關係?一成相信從事那類工作的人,即使遭到警方盤問,也不會輕易透露委託人的姓名。只有一個可能性。
“今枝先生出事了嗎?”
“這個,”男子說,“我要和你談的也包括這件事。請你務必抽空見個面。”男子的聲音比之前更多了幾分犀利。
“你在哪裡?”
“就在貴公司旁邊,可以看到白色的建築,好像是七層樓。”
“請告訴前臺你要找企劃部的筱冢一成,我會先交代好。”
“企劃部?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好。”
結束通話電話,一成再度拿起聽筒,撥打內線給公司正門的前臺,交代若有一位姓笹垣的先生來訪,請他到第七會客室。那個房間主要是為董事們處理私事準備的。
在第七會客室等候一成的,是一位年齡雖長、體格卻相當健壯的男子,頭髮剃得很短,遠望即知其中摻雜了白髮。也許是因為一成開門前先敲了門,男子是站著的。儘管天氣依舊相當悶熱,男子仍穿著棕色西裝,還繫著領帶。由於他電話中操著關西口音,一成原本對他隱約產生了一種厚臉皮、沒正經的印象,此刻看來這個印象必須稍加修正。
“不好意思,在你百忙之中前來打擾。”男子遞出名片。
一成也遞出名片交換,然而看到對方的名片,他不禁有些迷惑。因為上面既沒有警局名,也沒有部門與職銜,只印著“笹垣潤三”,以及住址和電話。住址是在大阪府八尾市。
“基本上,如果不是十分有必要,我不用印有警察字樣的名片。”笹垣的笑容讓臉上的皺紋顯得更深,“以前,我用的警察名片卻被人拿去做壞事。從此,我只用個人名義的名片。”
一成默默點頭,他一定是活在一個不容絲毫大意的世界。
笹垣伸手探進西裝內袋,拿出證件,翻開貼了照片的身份證明頁讓一成看。“請確認。”
一成瞥了一眼,便說“請坐”,以手掌指向沙發。
笹垣道謝後坐下。膝蓋彎曲的那一瞬間,他微微皺了皺眉,這一瞬間顯示出他畢竟還是上了年紀。
兩人剛相對坐下,便聽到敲門聲。一名女職員用托盤端來兩個茶杯,在桌上放妥後,行禮離開。
“貴公司真氣派。”笹垣邊說邊伸手拿茶杯,“會客室也一樣。”
“哪裡。”一成說。事實上他認為這個會客室並不怎麼氣派。雖然是董事專用,但沙發和茶几都和其他會客室相同。之所以作為董事專用,只是因為這個房間具有隔音功能。
一成看著警察說:“您要談的是什麼事呢?”
笹垣唔了一聲,點點頭,把茶杯放在桌上。“筱冢先生,你曾委託今枝先生辦事吧?”
一成輕輕咬住牙根,他怎麼知道?
“也難怪你會提高警覺,但我想請你誠實回答。我並不是從今枝先生那裡打聽到你的。問題是,今枝先生失蹤了。”
“什麼!”一成不由得失聲驚呼,“真的嗎?”
“正是。”
“什麼時候的事?”
“唔,這個……”笹垣抓了抓白髮斑斑的腦袋,“還不明確。但聽說上個月二十日,他曾打電話給高宮先生,說希望當天或次日碰面。高宮先生回答次日可以,今枝先生說會再打電話聯絡。但第二天他卻沒有打電話給高宮先生。”
“這麼說,從二十日或二十一日之後就失蹤了……”
“目前看來是如此。”
“怎麼會?”一成雙手抱胸,不自覺地沉吟,“他怎麼會失蹤